**---￥---****---￥---****---￥---****---￥---****--￥--****---￥--**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暗恋成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此生惟愿，彼此相忘 作者：莲子羹 简介: 我站在他身后，轻声问他：慕怀瑾，你要不要回头看我一眼？ 因为这一眼过后，我就真的，再也不爱你…… ======================================================================================= 　 正文 第一章 迫不及待要我搬出去 “要离婚是吗？好，我成全你。” 我抬头看着他，心底是一片死寂。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天，这三年的婚姻于我而言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脆弱得一碰就碎。 “要多少赡养费，我给你。” “不必。”心中有万分酸楚，我竭力，让自己露出一个不那么僵硬勉强的笑，“我不是依附男人的菟丝花，我可以养活自己。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拿了吧，正好趁着她回来之前，你恢复单身。” “答应得这么轻易，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其它想法吧？”慕怀瑾不善的盯着我，“有什么就冲我来，小优是无辜的。” “她自然是无辜的，有错的都是我。现在我浪子回头知错能改了，不行吗？”我抹了把脸，高昂着头颅，“我还有事，财产分割我会交给律师，不过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财产要分割的，你放心，你慕家的财产，我不会贪图一丝一毫。” “话说得好听，你确定你能做到？”慕怀瑾不信任的盯着我，“别到时候又跑到我面前，吼着我亏待了你！” “我是这样的人？慕怀瑾，我不过就是当初设计了你一场婚姻，你至于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仇人么？”我呵了一声，“这三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我何曾埋怨过一句？”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埋怨。”慕怀瑾凑近我，修长的指尖掐着我的下巴，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冷嘲，“你不仅仅是设计了我的婚姻，对我下药让我和你有了夫妻之实，让慕家和方家从此尴尬。你细数一下自己做过的事情！高中时和混混在一起，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无辜的小优。她在罗家替你过了十八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回到方家还要受你的刁难？” “你到底是哪来的厚脸皮，在方家呆着不走，还一味的欺负人家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 我深深的望着慕怀瑾的眼睛，勾唇：“是啊，我就是这么恶毒的女人。可惜你明知道我如此恶毒，还是中了我的计，迫不得已和我结婚。怎么着？这三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方小优回来了，你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和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飞了？” “罗芷言，你别逼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慕怀瑾咬牙，“老实的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别玩什么把戏！” 事到如今，我还能玩什么把戏？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的把戏在你眼里不都是俗不可耐？别担心，我不会再对你的心上人出手的。” 因为她已经彻底把你抢到手了。从你终结，我身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方小优能看得上的了。 “好，既然你说得这么肯定，那我再勉强信你最后一次。”慕怀瑾松开对我下巴的禁锢，起身，背对着我看着书房窗外的风景，“你去收拾东西吧，今天小优就要搬进来了。” ‘“今天就搬？她还真是迫不及待啊。”我淡笑，“不会觉得心里膈应吗？毕竟我好歹也在这里住了三年，你名下的房产那么多，也不是非得住这里不可吧。” 慕怀瑾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才缓缓开口：“是我要她来的。小优原本是想住南湖路那边的房子的，不过那处房产，我留给你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吗？真是大方。”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南湖路的房子，不仅仅是房价贵死人，更重要的时候，当我还是方家的掌上小公主时，曾对慕怀瑾说过，等我和他结婚了，我们要住去南湖路，有水有树有幸福。 没想到最后，我和慕怀瑾结婚的时候没能住进那所房子，最后竟然最终，慕怀瑾以离婚赡养费的名义给了我！ “你说过结婚之后想住那里。”我转身的时候，慕怀瑾的声音从背后袭来，攻破了我所有的防备，“以后，你再婚的时候，那里仍旧可以做婚房，我配了佣人，会随时打扫。” 眼泪猝不及防，涌出眼眶。 他还记得我说过的戏言，可是他明明全部都知道都记得，却不肯在和我结婚的时候满足我的愿望！甚至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还这样轻描淡写的用刀子戳我的心，要我和别人结婚！ 我扭头，恶狠狠将眼泪逼回去：“慕怀瑾，你没有心！” “我没有心？我要是没有心，在你对我对小优做出这么一系列过分的事情之后，我早该打发你去马路边流浪的！”慕怀瑾冷笑，“罗芷言，别得寸进尺。” “如果你有心的话——”怎么会看不出过去的一切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好了，你去收拾行李吧。”慕怀瑾说道，“小优应该快到了。” 我愣愣的看着慕怀瑾冷漠的背影，心里是钝钝的痛楚。 手指颤抖的松开又握紧，终了，我也只是咬紧了下唇，转身回到卧室，如慕怀瑾所愿，收拾行李。 收拾出来了，才发现卧室基本都是我的东西，慕怀瑾留在这个房间的东西，只有一套睡衣。 楼下传来声响，我拎着行李箱走下搂。 正好看到方小优指挥着人，将一个个箱子搬进大门。 她穿着高跟鞋，我穿着运动鞋。 她身上是贴身修长的裙子，衬得她如高高在上的仙女。 我身上是灰色的休闲装，像外出务工的小妹。 “芷言。”方小优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了，很是抱歉的模样，“真是对不起……怀瑾让我搬进来的……我不知道你还没有离开……” 我面无表情的把行李箱的拉杆拉出来：“没关系，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搬出去的。我看到怀瑾有分房产给你，可是那些地方都是好久没人住过的了，不如我先派人过去打扫一下？”方小优语气真诚。 我看着她那样诚心诚意的模样，突然点头：“好啊。” “什么？”方小优脸色一僵。 “我也觉得，那些房产既然那么久没住人了，还是先找个人过去打扫一下比较好。”我含笑看着她，“既然小优你这么热情，那这打扫这两天，我还是暂时住在这里吧。”方小优大概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的同意留下来住几天，大概她觉得，以我的性格，应该是迫不及待马上离开这个让我失去所有尊严的地方吧。 可是人总要变的。若是我还是十六岁那会儿，方小优说出这话的当下，我肯定不管自己还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立刻就会离开。 “既然这样……”方小优笑了笑，很快收敛好脸上的情绪，好似真的无比希望我今晚可以留下来，“我立刻给你安排房间……” “不用吧。”我似笑非笑，“横竖我这不是还没出这个家么？我之前住哪间，今晚照旧吧，用不着再单独收拾了。再说了，毕竟也是我住了三年的地方，方小姐大概，就这么住进去，也会不自在吧？” “你这是什么话。”方小优轻轻咬着下唇，“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的。” “你怎么还没走？”她话音刚落，慕怀瑾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的，是今年最新一款的香奈儿手包，明显的女人用品——他刚刚大概是出门去接方小优去了。 我本来还在疑惑，慕怀瑾这么在乎方小优，怎么会不去接她？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己太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忽视了太多现实。 “怀瑾，”方小优嗔了慕怀瑾一眼，“怎么说这种话呢你！你让芷言这么匆忙搬出去，她住哪里？” 正文 第二章 再留下来不合适 “她名下有其它房产。”慕怀瑾说得漫不经心，“放心吧，不会流落街头的。” “可是那些房子都是从你名下分出去的，好久没住过人了，肯定冷清清的。芷言一个女孩子，还是再等过几天……” “已经派人收拾好了，不管她想去住哪一个都可以。”慕怀瑾微微蹙眉，有些许不耐烦的样子，瞪着我，“我给你的那些房子都配有佣人伺候，不管你想去住哪里都可以。这个地方你留下来不合适。” “是啊，不合适。”我点点头，“毕竟哪怕我住了三年，这地方终究，房产证可不是我的名字，我可不就是个借宿的么。” “芷言你别这样。”方小优有点难过，“怀瑾他本来不是这样的性子……” “没事，我知道。”我特别理解的点点头，“他只是太讨厌我了所以做不到对我笑脸相迎。” “小优，走吧，上楼去看看你想住哪里，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慕怀瑾牵着方小优的手上楼，又转头看着管家，“你送她出去，派车送她。” 我是不是该感谢慕怀瑾的好心？这种时候了还记得这里不好打车，我这个前妻出行不太方便？ “怀瑾，我帮我把行李搬上楼去吧，我送送芷言。”方小优撒娇的拉拉慕怀瑾的衣袖，“我和芷言三年没见了，想说说话呢。” “好吧。”慕怀瑾点点头，又警惕的看了我一眼，“自己小心一点，她向来对你不怀好意，也只有你这么善良，总是不计前嫌。” “芷言没有那么坏啦，过去都是误会啦……”方小优说完，又亲昵的过来想挽我的手臂。 我可没心思和她玩这种姐妹情深的把戏，立刻将她的手甩开，自顾自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身后慕怀瑾气急败坏的说着什么，我再也不在意。 走出大门没两步，方小优就快步追上了我。 “芷言，别走这么急啊，人家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呢。”方小优嘟了一下嘴，嗓音就像是粘腻的毒液，“你是不是很难过呀？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啦，谁让怀瑾这么爱我呢，迫不及待就要我住进来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手将行李箱的拉杆握得死紧：“用不着在我面前炫耀他对你有多好，等你真的成了慕太太，再来我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比较好，免得被打脸。” 方小优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她上前一步走到我面前，面带笑容，语气温婉：“罗芷言，你可真是没意思，这么简单就把慕氏少奶奶的位置让出来了，让我好没成就感的。不过你放心，从此以后，不论是生活上还是肉体上，我都会‘好好’的照顾怀瑾的。” 说完，她突然又诧异的捂住嘴巴，一脸遗憾：“看我，说错了呢。你除了三年前破处那次，之后怕是过了整整三年的寡妇生活吧？没有男人的滋润，你真的受得了吗？” “比不得你，身经百战。”说完，我拉着行李箱，转头就走。 正文 第三章 绝望中滋生的奢望 至于方小优会是什么表情？ 她是从来不会被我激怒的，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只有我狼狈退场的份。 我和方小优之间的孽缘，大概从今天起也就两清了。当初因为一个老套的抱错孩子的戏码，她替我承受了十八年的贫困山村生活。 我过了十八年的公主生活，她一朝回来，她是凤凰，我成落水的乌鸦。 占了她的身份享受了十八年，我本觉得自己对她有亏欠。所以当她一步步的针对我，将父母的疼爱，哥哥的怜惜都抢走时，在我身上泼了数不尽的脏水时，我都默默忍耐。 可惜今天就到尽头了。 慕怀瑾是她能从我这里抢走的，最后一份感情。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方小优看上了。 真狼狈，我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种凄惨无助的下场？ 勾起嘴角，自嘲了一下，我刚走出小区，身后就传来车子的喇叭声。 我扭头，看着车窗降下，露出慕怀瑾的脸。 “上车。”慕怀瑾不悦的开口。 “不用，谢谢。”我客气的回绝，“你还是回去吧，别因为我这个前妻而耽搁了你和方小姐的相处时间。” “是小优让我来送你的。”慕怀瑾冷笑，“不然你以为，你有多大脸呢，值得我亲自出马？” 管家坐在驾驶座，插了一句：“少爷，明明是你主动提起少夫人没有人送，方小姐才开口要你送少夫人的。” “住嘴！”慕怀瑾似乎是有点恼怒，“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有，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少夫人了，别再用这种称呼！” 管家似乎是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我和慕怀瑾僵持着。 最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 比耐心，慕怀瑾向来胜过我许多。只是大多时候，他的耐心并不会用在我身上，通常我和他僵持不过三秒，他就能摔门离开，仿佛连和我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都受不了。 “去哪？”慕怀瑾面无表情的问。 “随便。” 慕怀瑾瞪了我一眼，随即自顾自的吩咐管家：“去星湖路那边的住所。” 我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用意。 “那里的保全系统最完善。”慕怀瑾冷哼一声，“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到时候又赖在我头上。” 我分不清他是真的不想和我扯上关系，还是只是口是心非。 慕怀瑾总是这样，每次当我对他绝望的时候，他又总是能做出一点什么事。让我觉得，也许我的感情我的付出我的牺牲，也许会有一点点回报。 虽然每一次的事实都证明，这不过是我的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自从搬去星湖路那边之后，我和慕怀瑾就彻底断了联系。 这房子虽好，也配了佣人，可惜我一人独居实在太大，住了两天，还是没忍住，另外又去找了一个小公寓，距离市中心很近，来往方便。 果然我就是个不会享福的人。 好友佳婧看我在家宅着没事儿做，正好她们公司找翻译助理，让我去面试。 “给我走后门吗？”到达她家公司楼下时，我还笑着在电话里和她打趣。 “就凭你的实力，就算不走后门，估计人事部那边也能求着要你留下来。”佳婧笑着回了我一句，“我这边有个短会，你面试完了别走，在公司大堂等我。咱一起吃大餐。” “好。” 我挂了电话，朝面试区走去。 正文 第四章 人群之中 他认不出我 面试结果很顺利。 当初为了能配得上慕怀瑾，为了不丢“慕氏少奶奶”这个身份的脸，我从未放弃过充实自己。尤其是在外语这块，英语德语和法语，我去做同声翻译也是没问题的。 可惜付出再多并没有什么用。不在意你的人永远看不到你的付出。好在虽然慕怀瑾看不上我，总还是有人看得上。佳婧公司人事部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面试完毕，我在公司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拿着手机上网浏览新闻。 每过多久，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我下意识抬起头，看着大门处—— 慕怀瑾在周围数名高管的包围下走进大堂，脚步不徐不缓的朝VIP电梯走去。 他的视线没有任何偏离，从我身边走过，视线似乎也在我身上一划而过，却并没有多停留一秒钟。 他并没有在人群中认出我。 手中握着手机，松了又紧。我无意识抿了抿唇，刚想坐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嗓音：“芷言？你怎么在这里？” 我猛的扭过头。 方小优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Gucci小包，一席粉色的小香风的裙子，温和而诧异的看着我：“啊，难道你是来找怀瑾的么？” “不是。”我冷淡否认。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呢？”方小优明显没打算善罢甘休，她扁了扁嘴，有点委屈的模样，“你是不是没有住在星湖路那边了啊？我和怀瑾昨儿想去看你的，结果都没有看到你……我好担心的呢，你现在住哪里呀？你一个女孩子，安不安全啊？” 我被方小优那刻意展露的温柔体贴给恶心得直冒鸡皮疙瘩。 “方小姐，我是自由人，要去哪里，要住哪里，不需要和你报备吧？”我不耐烦的微微蹙眉，转身想走。 和方小优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罗芷言，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停住了脚步，闭了闭眼，转身，看着慕怀瑾。 我就知道！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旦我对方小优不礼貌不客气，慕怀瑾就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出现，以一种天然的强者对弱者的身份介入，要我知道，什么是礼貌，什么是我没有资格做的。 “有事吗，慕先生？”我回头，强迫自己用冷淡的表情回望着他。 其实我对慕怀瑾一直都是不陌生的。 虽然有一段时日未见了，可惜他最近出现在媒体新闻上的频率实在有点高，想不看到他也很困难。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慕怀瑾皱眉，探究的打量着我，“你想做什么？” 我好笑。 我还能做什么呢？ “芷言，你是因为知道我和怀瑾今天要来这里挑选婚纱，所以才特意来等我们的吗？”方小优眨着大眼睛，一脸单纯的看着我。 我只觉得恶心。 到现在了，我才想起来，佳婧的公司确实是有这方面的业务。虽然并不负责婚庆，但是由于和国内外许多知名的设计师都有合作，所有不少有钱人家也会愿意通过佳婧的公司做中介，去和那些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商谈合作。 正文 第五章 争锋相对 节节败退 不过以慕怀瑾的权势，还用得着别的公司做中介么？ “你误会了，我对你们的婚事不感兴趣。”我冷淡开口，“别总是往自己身上贴金，总觉得别人对你另有目的。” 方小优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眼眶有点发红：“芷言，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垂着头，走到慕怀瑾面前，柔弱的拉着慕怀瑾的衣袖：“怀瑾，你帮我和芷言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是那样的意思……” 慕怀瑾的薄唇紧紧抿着，不悦的盯着我：“罗芷言，小优只是疑惑而已，你用不着这样咄咄逼人。她之前一心担忧着你的情况，特意想去看看你，可惜你是个冷血的，要去哪里从来不告知关心你的人。” 真是好笑！关心我的人？谁？你吗？还是在你身边做小鸟依人状的方小姐？ “我的去向应该用不着和无关紧要的人报备吧？”我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酸涩。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想玩什么花样？”慕怀瑾警惕的盯着我。 “别这么看着我。”饶是我将自己武装得刀枪不入，却偏偏还是挡不住慕怀瑾的一个眼神。不过是一眼，便能让我知道，什么是心被针扎的滋味，“我无意破坏你们的婚礼……” 手垂在身侧，松了又紧：“我来这里是因为……” “芷言，你干嘛呢？” 佳婧的声音终于响起。她直直朝我走来，似乎并没有看到慕怀瑾和方小优：“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啊开会耽搁了一点时间。走吧，餐厅那边我已经定好位子，中午咱好好吃一顿。” 她笑着，脚步轻快的朝我走过来。 然后突兀的停住脚步，诧异的扭头，上下打量了慕怀瑾和方小优一眼，随即立刻将身子挡在我面前，警惕开口：“慕怀瑾，你想干嘛？看你这样子，又对芷言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慕怀瑾的脸色实在说不上是好。 方小优勉强笑笑：“佳婧，芷言……是来找你的啊？” “废话，不然你们以为她没事儿出现在这里，是来喝西北风的吗？”佳婧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拉住我的手腕，“走，别理这两人，一个神经病和一只疯狗，接触久了你会受影响的。” “付佳婧你站住！什么意思！”慕怀瑾恼怒开口。 “字面上的意思咯。”佳婧回头，凉凉的应了一声，“还有啊，你别以为我是芷言那包子性子啊，无论你们说多难听的话都不会反抗。我这人脾气直，就是听不得疯狗乱吠。慕先生，看好你们家那只狗吧。” 佳婧的气势很足，搁下这话，就拉着我离开了。 我一直没有回头去看慕怀瑾的表情，任由佳婧拉着我，远离了那个让我觉得窒息的氛围。 “罗芷言，你说，你是不是傻啊！”进了餐厅坐下，佳婧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抵了抵我的额头，“方小优那女人就差在你头上拉屎了！你特么居然还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欺负！！要不是我在楼上开会看到监控了匆匆赶下来拯救你，你说！你是不是就真的任由他们压在你头上了啊！” 正文 第六章 说不出的真相 “他们怎么会压在我头上。”我惨淡的笑笑，不想去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低着头拿着菜单，“点餐吧。” “哎，你到现在，都还是没有告诉慕怀瑾，当年的真相啊？”佳婧担忧的看着我，“你这人咋就这么倔呢！你要是不说，慕怀瑾那种直男还不是被方小优那种白莲绿茶耍得团团转！” “说什么呢？说当初我也是被设计了，说我不是故意要和他上床的？”我眨眼，语调无辜，带着丝丝自嘲，“你觉得他会信？” 佳婧语塞。 “其实吧，我有时候觉得慕怀瑾他就不是个男人！当年和你一起青梅竹马，最是把你放在心上。后来却伤你最深。”佳婧撇嘴，“可是吧，有时候我又觉得，大概他对你的误会真的太深了，所以面对你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无力感，好像不知道到底该把你怎么样。” 我但笑不语。 其实我也隐约有这样的感觉。 或许就是这么一点感觉，绊住了我对他最后的那一丝期待，让我这么多年都无法死心。 慕怀瑾这么多年，言语之间对我大多不太客气，可是真的伤害我的事情，却是一件都没有做过，有时候我把他气极了，他也顶多甩门而去。 “不过你也是性子够包子了。”佳婧撇嘴，“要是一男人这样对我，嘴上没一句好话，我一定把他扇得贴在墙上下不来。不知道言语对人的伤害有时候比生理上的伤害还要大吗！” “不聊他了，好么？”我求饶。 “行行，不聊他了。”佳婧摆摆手，“那你还来我公司上班么？” 我迟疑了一下，摇头。 我不愿意再和慕怀瑾他们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了。这份工作对我而言并非必要，比起见到慕怀瑾和方小优亲昵的画面，我宁愿在家宅到发霉。 “哎，对了！”佳婧突然手握成拳头砸了一下手心，“我傻了！你还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嘛！” “恩？”我抬眸。 “我认识一家法国餐厅的老板。”佳婧笑着说道，“他们餐厅的一个值班经理最近正好要回家养胎，你不不如去试试看？因为是高档餐厅，大部分服务的客人都是外国人，需要外语过硬的，你肯定没问题的啦。” “在哪里？”我问道。 “放心吧，离慕怀瑾的生活圈子很远。”佳婧拍拍我的肩膀，一副了然的模样，“他要是脑子不抽风，应该不会大老远跑那家餐厅去的。毕竟那家餐厅虽然有名，但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佳婧这么一说，我便放心了。 总不希望自己在餐厅上班的时候，与自己的前夫和前情敌再重逢。 那样，很尴尬的。 转眼又是大半个月，我在佳婧介绍的那家餐厅安定下来，成为一个合格的值班经理，上一休一。每日的事情，就是负责掌握现场情况，及时处理问题。 “芷言，明儿你要上班？”晚上佳婧打来电话。 “是啊。”我应了一句，顺手将工作服整理好，明日起床就可以穿。 “不能调个班？” “恩？为什么？” “你傻了啊！明天你生日耶！” 正文 第七章 和前夫偶遇在最不想相见的时刻 我一愣，下意识看向床头柜上的日历。 原来，竟然是已经到了我生日了么？ “不了，今天都这么晚了，再和同事说调班也不方便。”我笑笑，“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生日而已。” “不行！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过一个生日了，每年都被方小优那女人抢尽风头！今年好不容易摆脱她了，我得好好给你庆祝一下。明天你下班了我来接你，咱两闺蜜好好乐一乐，就这么定了啊！” 我还来不及回应，佳婧已经擅自挂了电话。 叹了口气，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梦境里都是一些不甚清晰的过往，夹杂着当初的难过与绝望，自己独自守着生日蛋糕到天明的孤寂……第二日起来时，明显觉得脑子有点昏沉。 勉强用冷水洗了脸清醒一下，我拍拍脸颊，化了淡妆遮掩自己有些苍白的脸色，出门上班。 结果刚出门就遇上了瓢泼大雨，被淋了一身湿透。 无奈的仰头望天，总觉得今日诸事不利。 好不容易到了餐厅，换下湿透的衣服，将头发吹干，总觉得身子一阵热一阵凉的，很不舒服。 “罗姐，今日傍晚五点到十点是包场哦。”后厨厨师长小刘进来，将交接班本子递给我，“有客人要庆祝生日，说是特意定的我们这家餐厅呢。” “我们的包场价格可不便宜。”我将头发扎好，笑了，“是哪位大人物啊？” “老大亲自打了电话过来叮嘱的，是他的朋友，可是没说对方的名字，只是要我们好生招待着。”小刘眨眨眼，“老大那朋友今天还要求婚呢，连戒指都已经送过来了。我们刚刚还在研究，估摸着这戒指价值三环的一套房了。” “这些桥段都演烂了啊。”在餐厅工作了不过半个多月，我大概已经经历了不下于五对情侣的求婚现场了。将戒指放在生日蛋糕里这种把戏，最是俗气，但是耐不住女人就是喜欢。 “桥段俗烂，但是女人就是喜欢这一套嘛。”小刘说完，又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罗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没事儿。”我摇头，“你给我把具体流程说一下，待会儿我再过一遍。” 一般这种求婚现场，负责推蛋糕上场的人都是我。 “行……” 小刘将红色的丝绒盒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有些出神。 Fxy&mhj，这首字母缩写，很难不让我联想到那两人。 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可惜，原来我真的没有想多—— 傍晚六点，在将整个餐厅打扫得干干净净时，餐厅门口终于响起了铃声。 我抬头，正好映入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眸。 果然，是慕怀瑾。 我只看了慕怀瑾一眼，就低下头，就像那些对客人万分恭敬的服务员一般，沉默着，任由慕怀瑾走过我的身边。 “都准备好了吧？”慕怀瑾低声问站在我身边的小刘。 “您的点餐都已经准备好了，具体的事宜是我们今天的值班经理，罗女士在负责的。”小刘恭谨的回答。 正文 第八章 为你送上 最甜美的礼物 “希望今天不会出乱子。”慕怀瑾意有所指的说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双手并拢，垂着头，语调平淡无波：“慕先生请放心，我们餐厅向来以优质的服务出名，您的要求，我们必定能够圆满完成。” 不过就是亲自为你送上求婚戒指，亲眼看着你和你最爱的女子甜蜜幸福的在一起罢了。 我可以的。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暂且先相信你吧。”慕怀瑾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语气不乏讽刺，“还希望罗小姐……言而有信才好。” 我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很快，方小优也来了。 我留在厨房里，大堂有服务员在接待，我要做的，就是等小刘将那个精美的蛋糕做好，然后我将消毒过的戒指放进去，亲手端出去，递到方小优面前。 “……” 耳边似乎有模糊的声音响起，我勉强从一团浆糊的混乱中清醒过来，眨眼，看着小刘，先是茫然，随即恢复清醒：“小刘，抱歉我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我说，罗姐你和那位慕先生认识吗？怎么总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小刘有点不解。 “我？”我一晒，“我怎么可能和那样的人物有关系。” “哦。”小刘点点头，“罗姐我看你脸色真的很难看耶，要不待会儿我替你送蛋糕吧？” “不必。”我摇头，见蛋糕已经做好，我立刻掏出戒指，指腹在戒指内环轻轻摩擦过，小心的将它放进蛋糕的表层，然后捧着蛋糕，离开厨房，脚步踩在地上，犹如踩在云端一般软绵绵触不到底。 当初我和慕怀瑾的结婚戒指是怎样的呢？ 记不得了。 我只记得，那也是我亲自设计的，浸染了我对未来的所有期待，最后在婚宴结束的那天晚上，被慕怀瑾扔进了慕家的花园小池子里。 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两枚戒指，大概经过池水这么多年的浸泡，早已经成了破铜烂铁。 我端着蛋糕，身边一个服务员双手捧着九十九朵玫瑰，两人并肩朝靠窗的那个位置走去。 方小优背对着我，笑着，嗓音轻柔：“怀瑾，我的礼物呢？” “方小姐，你的蛋糕。”我走到方小优面前，面带微笑，轻柔的将蛋糕放在方小优面前，语调亲切，“祝您生日快乐。” 方小优的笑容顿时僵硬。 “芷……芷言……”方小优有点结巴，“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工作呢。”我笑容得体，又将服务员手中的鲜花递给慕怀瑾，然后作为一名知趣的服务人员，低着头退下。 之后再不需要我出场。 “怀瑾……芷言她……”方小优似乎是想说什么。 “小优，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别管太多了。”慕怀瑾有点不悦。 方小优沉默两秒，大概是有点委屈：“可是今天也是芷言的生日啊。” 呵，难为最厌恶我的那个人，还知道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也是，若是不故意提一下这事儿，又怎么能显得出方小优对我的在意？ 正文 第九章 善良都是她的 我只有恶毒 脑袋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沉…… “罗姐。”走到餐厅通往厨房的走廊门口时，我脚底一软，差点摔倒，还是身边的服务员眼疾手快扶住了我，“你没事吧？要不你先去休息吧？等一下要是我搞不定我再来叫你。” 我摇头头，不敢掉以轻心。 根据慕怀瑾的订餐流程，他向方小优求婚之后，方家人应该也就到了，然后两家人一起庆祝慕怀瑾和方小优永结同心。 慕家和方家对于饮食口味一向都很挑剔，包括上餐流程也足够严苛，今晚这事儿要是出了任何问题，以慕怀瑾的性格，我这份工作大概也就到头了。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对于佳婧难免有点抱歉。毕竟是她介绍我来的。 “厨房怎么样？” “一切良好。” “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我闭了闭眼，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 “好的。” 值班经理有专门的工作室，我缓缓扶着墙，在办公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微微仰着头靠在椅背上，我闭着眼睛，只觉得脑袋里面似乎有无数小人在疯狂混战，太阳穴一阵阵抽痛着，几乎恨不得直接将脑袋砸碎了，这样就什么痛楚都感受不到了…… “罗姐，罗姐……” 耳边传来的声音，似近似远。 我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日光灯让我有点不适应的眯起眼睛,眼眶酸涩几乎流泪。揉揉眼睛，我疲惫的额开口：“什么事情？” “客人想请你出去一趟。” 我瞬间清醒，“知道了，我这就去。” 站起身，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工作服，脚步沉稳的走出休息室。 还未走近，我就看到，方家人全部都来了。 融洽的气氛因为我这个局外人的突然出现而有了瞬间的尴尬。 方小优扭头见我出现，立刻灿烂的笑着起身，特别亲昵的拉着我的手臂：“芷言你刚刚去哪里啦？怎么一直都不出来？今天是我们两共同的生日啊，我们一起庆祝吧！” 全场大概只有方小优还能笑得出来了。 我的视线淡淡略过方家的两位长辈，以及方淮的身上。 父母，哥哥，未婚夫，都齐了。 以前，这些都是我的。 现在，这些都是方小优的。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我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几位贵宾对于今日的菜色还满意吗？” “芷言……”方淮有点迟疑的起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这里的值班经理。”我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去看他。 “你快走！别让我看到你！”曾经是我母亲的人——徐怀玉很是厌恶的对我摆手，“这里不欢迎你！你别来碍眼。” “是。”我应声，退后一步想要离开。 方小优却不肯放手，死死拉着我的手臂，尖锐的指甲穿透我的工作服死死掐进我的手臂，“凭什么呀妈妈，芷言今天也生日啊，我们应该也要为她庆祝才是！” “小优！”徐怀玉又气又无奈，指着我怨恨的道，“你忘了这个女人对你做过多么恶心狠毒的事情吗？！要不是她三年前做得那档子事……你也不至于会因为过度伤心而出国了……你这傻孩子怎么善良，就是学不会冷漠啊！” 正文 第十章 孤立无援 “芷言肯定不是故意的。”方小优眨巴着眼睛单纯的看着我，“再说了，当初的事情，不是也没人看到是芷言下的手么？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芷言呢？”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小优做戏。脑袋的过分昏沉让我丧失了战斗力，实在没有力气去和方小优争辩个什么。 “小优！你怎么这么傻！”徐怀玉猛的站起来，一把拉着方小优，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推了我一把，“离我们远点！你要是不走，我就投诉你们这餐厅对客人不敬了！” 细跟的高跟鞋在地上别了一下，我略有点狼狈的后退一步，后腰狠狠的撞击在另一张桌子的桌角。 勉强撑着虚软的身子，我垂着头，死死咬着嘴唇：“是，对不起，很抱歉打扰了。” “行了妈！今天也是芷言的生日。”方淮迟疑着开口，“你别这样……” “我怎样了！她有脸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就该有预感要承担我的怒火！”徐怀玉喘着气，“这个浪蹄子！霸占了我女儿十八年的优渥生活，让我女儿在那偏僻的山区受苦！结果呢？恩将仇报！不仅对我们方家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反而反咬我们一口！把我们方家的脸都丢尽了！我看着你我都觉得脏眼睛！” “说够了没有！” 我抬眸，正好对上方泓的视线。 他坐在那里，不怒自威，那是多年的上位者所形成的气势。 “像个泼妇一样在外面大吵大闹做什么！”方泓放下手中的刀叉，“坐下。” 徐怀玉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还是不得不听从自己丈夫的话，在座位上坐下。 方小优咬了咬唇，有点无措的看着方泓。 “你下去吧。”方泓对我说道。 我勉强站直身子，抱歉的笑笑，视线在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语的慕怀瑾身上掠过。 慕怀瑾怎么可能帮我说话，他不站在方小优的立场上再朝我的心窝里捅刀子，我就该谢天谢地。 正这么想着，慕怀瑾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是全然的冷漠。 我一愣，立刻收回视线，退下。 餐厅的工作人员本在窃窃私语，见我走近了，立刻都停止了讨论，只担忧的看着我。 “我去一趟洗手间，有事叫我。”扔下这句话，我匆匆朝洗手间走去。 冰冷的自来水鞠在脸上，过分的凉让我清醒了一些。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恩，今天的底妆质量很好，我觉得自己就快要原地躺下了，可惜我的脸色依旧是白里透红气色好得不得了。 自嘲的笑了笑，我手软脚软的走出洗手间，正好迎面撞上方小优。 “哎呀，你这脸色看起来有点难看呢。”方小优笑眯眯的看着我，“很难过啊？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不知道怀瑾会特意定在这家餐厅的。” 我盯着她，不想开口说话。 方小优却并不在乎我的沉默。她语气很凉，带着刻薄的嘲讽的虚伪心疼：“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别担心，以后这样的场景还有很多呢。” “你针对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我语气很淡。 正文 第十一章 求你接住我 “罗芷言，你就是我的开心果你知道吗？只要看到你这种连委屈都不敢诉说的样子，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你说说，这样可以让我感到快乐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觉得够？”方小优好笑的凑近我，笑容就像阴冷的毒蛇，一圈一圈将我的身子缠绕，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模样在我的眼中分裂，一个两个……笑容充满恶意。 “你别过来……”我摇头，无意识的想要让她离我远点。 混乱中，或许我碰到了方小优，或许没有…… 反正我无所谓了。 当我看到慕怀瑾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时，我就知道。 不管那一个瞬间我和方小优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都是我“又”伤害了方小优。 无力的靠在墙上，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子，我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也看清了此刻的情形。 方小优娇弱的趴在地上，很是委屈：“芷言，你别误会，我真的是想和你道歉的，你别生气啊……” “小优！”慕怀瑾立刻快步跑过来，一把扶起方小优，恼怒的瞪着我，“罗芷言！今天是你和小优共同的生日，你就不能为自己积点福吗？非要动手动脚吗！” 我哪里动手动脚了呢？ “怀瑾，你别，芷言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嘲讽的看着方小优和慕怀瑾。 也许我该感叹一句男人大抵都是眼瞎的。他们永远看不清真·白莲花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是事实上，我觉得此时此刻，我连心痛都显得有气无力。 慕怀瑾将方小优扶起来，低声嘱咐她：“小优你先回去，别让伯父伯母担心。” “怀瑾你别对芷言说难听的话，她今天是寿星……”方小优抓着慕怀瑾的手臂。 我不懂为什么自己还要站在这里看着这一幕刺眼的场景，大概是生病了，脑子也跟着病了，反应不及时。 刚刚抬起脚尖，想要离开，慕怀瑾就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臂。 是真的抓，力道没有一丝的轻柔。 但是并不痛。比起此刻让我想要放肆尖叫的偏头痛，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 “罗芷言！”慕怀瑾皱眉，不悦的看着我。 他总是这样看着我，好似多么的受不了我这个人的存在。 “今天如果你够识相，就应该在一开始就避免出现，这样大家都不会尴尬！你故意出现，不就是故意让大家都过得不安生吗！”慕怀瑾咬牙，“你就不能有一次……哪怕一次，稍微为别人着想一次吗！” 我眨眼，突然有点想哭。 “慕怀瑾，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笑着，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我今天生病了，发着高烧，但是我不敢请假，我要上班。我的前夫和我以前的父母哥哥坐在一起，为别的人庆祝生日，而我要负责将他们伺候得舒舒坦坦的。” “慕怀瑾，怎么就没有人为我着想一次？” 我不是木偶人的，哪怕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方小优对我生活的侵袭，也适应了有委屈而不能诉说的日子。 但是我还是会心痛的啊……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做让大家讨厌你的事情！”慕怀瑾冷笑一声，讽刺的看着我，“现在众叛亲离了，便知道装可怜博同情了？早干嘛去了！” 我看着他的面孔，从清晰的轮廓到视野模糊…… 撑着墙壁的手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重心失去，身子就像靠不了岸的小船，在风雨中飘摇，朝深深的海底坠落。 慕怀瑾，拜托你。 哪怕就这样，接住我一次，不要我让彻底淹没，也好啊…… 正文 第十二章 一再逼迫 身体很沉，嘴巴很干，脑袋很晕。 勉强从黑暗中苏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特有的白色。 “你终于醒啦。” 我扭头，看着明显脸上如释重负的佳婧。 她站在床边，伸手为我调整了一些点滴的流速：“恩，幸好赶上了最后几分钟。罗芷言，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我眨眨眼睛，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距离十二点整，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看来我也没睡多久。 “你怎么在这里？”我眨眼，问道。 “你还说呢！”一提起这事，佳婧立刻变脸，“是你们医院医生给我打的电话，说是你们餐厅员工送你过来的，还好你平日里人缘不错哦，要不然估计你直接晕死在餐厅都没人管！慕家和方家也是够冷血！你都病成这样了，竟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帮忙！哪怕帮你叫一个救护车也好啊！”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沉。 果然，慕怀瑾怎么可能会好心送我来医院呢？今日是他向方小优求婚的日子，哪有多余的心思去管我这样的人的身体状况。 我又奢望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方家人连一个120的电话都吝啬于为我拨打，最后居然还是餐厅员工送我来医院的…… “扣扣——” “请进。”佳婧站直了身子。 病房门被推开，我无意识抬起眼皮，视线顿住。 居然是方泓。 “方叔叔。”佳婧的脸色不太好看。 “恩。”方泓点点头，“佳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芷言说，能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吗？” 我在佳婧开口拒绝之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点头：“行吧。” 病房一时安静下来。 “有事吗，方……叔叔？”我勉强笑着开口。 方泓盯了我许久，脸上是一贯的严肃表情。 “小优是个任性的性子。”方泓突然开口，“我知道很多事情，是大家误会了你。不过小优毕竟是我的女儿，而且她也确实代你承受了十八年的磨难，所以有时候难免会有点偏心。” 我嘴里一阵苦涩。 “小优和怀瑾订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我知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对怀瑾死心，不过现在他们两才是一对，芷言，你还是趁早死心，对你对大家都好。”方泓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床头柜上面，“这算是，我一点不成心意的补偿吧。你和小优这么多年的纠缠，也算是划上句点。” “什么叫做划上句点？”我只觉得心如死水，“她将所有的脏水往我身上泼了，带着一身的清白，抢走了我最重要的爱人，让我像一只阴暗的老鼠一样，从你们这光明的世界消失，这就叫两清了是吗？方先生，就算是偏心，你是不是也太……” “她是我的女儿，我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女儿。”方泓冷漠的看着我，“方家好吃好喝的养了你十八年，而你不过是受了区区七年的委屈而已，真要算起来，你还欠小优十一年的时光呢、” 正文 第十三章 反击 “抱错孩子的明明是你们自己，可是最后却要统统怪在我身上。”纵然心底万分心酸，热气涌上眼眶，我也只能拼尽全力压下。 我是个孤儿了，我哪怕受到再多的委屈，也不会有我的父母站出来，为我抵挡所有的流言蜚语。 也不会有人，就算明知道是我做错了，仍旧是非不分的，只站在我这边。 “好，我知道了。”我闭了闭眼，“方先生，你放心，只要方小优不主动招惹我，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这样最好。”方泓说完，满意的颔首离开。 佳婧迟迟没有回来，我看着吊瓶里的液体越来越少，按了床头上的铃，让护士进来拔针。 万万没想到，跟在护士身后进来的，居然是慕怀瑾。 我起身的动作顿住。 “这么快就醒过来，看来你也不算是病得太严重啊。”慕怀瑾双手插兜靠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护士瞥了慕怀瑾一眼，没吭声，只动作利落的将针从我手背上拔出去。 如被蚂蚁咬了一口，瞬间的细微痛楚过后，恢复于平静。 “有事？”我半坐起，给自己身后塞了个枕头，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 “小优放心不下你，托我来看看你。”慕怀瑾等护士离开之后，才朝我走过来，站在床沿。 我手心一动，下巴已然被他抬起。 “故意挑在自己生日这天晕倒，你是故意想让谁为你心疼吗？”慕怀瑾低嘲。 “你想多了慕先生，并没有这种事。” “我还以为，你在我面前晕倒，是在向我抗议。”慕怀瑾眯眼，“怎么？受不了我在你面前向别人求婚了是吗？” 我被迫仰着下巴，视线只能落在慕怀瑾的脸上。 “罗芷言，我告诉你。”慕怀瑾低声，咬着牙在我耳边说道，“你最好健健康康的，将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我和小优结婚那天，你得亲自看着，看着我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在这之前，你不准让自己出现一丁点的意外！” “慕先生，你未免管得太宽。”我垂下眼睑，不想看他脸上的表情。 “宽？”慕怀瑾冷笑一声，“当初你爬上我的床，引诱我给我下药的时候，我可没嫌你管太宽啊，嘴上说着想要照顾我，最后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我当初没有给你下药。”或许是因为我病了，没有太多精力去和慕怀瑾争论那些是是非非，我只想平静的告诉他这个事实——虽然他一定不会信。 “你的意思是，是我主动喝醉了，是我主动上了你，是我通知了方家和慕家的人，让他们亲眼看到我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最后不得不娶了你？”慕怀瑾一把将我的下巴甩开，“罗芷言！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承认不承认，有什么分别吗？”我抬手揉揉下巴。“反正你也不会原谅我！再说了——” 我抬头看着慕怀瑾，恶劣的笑。 有时候人被伤到了一个极限，就会容易不管不顾的也去伤害别人。 我大概也是到了那个极限了。 “虽然当时我也喝醉了，但是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你亲口唤了我的名字，不停的要我，让我不准离开！甚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也是被你死死抱在怀里，不肯放手。慕怀瑾，难道你当真不记得了，从头遇到尾，你才是不肯放手的那个人啊！” 正文 第十四章 生日快乐 病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慕怀瑾的下颚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看就要爆发。 我低垂着眉眼，语调清淡：“你不记得了？当时我其实是挣扎过的呢，可惜你没给我机会。” “你胡说！！”慕怀瑾吼道，“别以为我当时意识不清楚你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舍不得你这样的女人！你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把自己当成了小优了吧！！” “慕怀瑾！你发什么疯呢！”佳婧终于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型的生日蛋糕，“你要闲着没事儿做了，就好生去陪着你们家那只绿茶婊，别来这里碍眼！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啊！” 慕怀瑾看了那个蛋糕一眼，抿了抿唇，视线又落在我身上。 “还有事吗？”我眨眼，偏着头，平静的看着他。 慕怀瑾瞬间收敛起脸上所有的情绪，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径自离开。 佳婧还不乐意，“慕怀瑾，与其整天盯着我们家芷言不放，不如好好把你家里那只狂犬症患者看好！” “你们家芷言？”慕怀瑾停住脚步，回头，似笑非笑，“付女士，小心些，你对她掏心掏肺，别到了最后，‘你们家’芷言最后反捅你一刀，拉你做垫背的。” “滚蛋！”佳婧吼了一句，大力关上病房门。 “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我看着胸口上下起伏的佳婧，笑笑，“不是早就习惯这种画面了？” “习惯个毛线啊！”佳婧气鼓鼓的将手中的蛋糕打开，又插上蜡烛，“太晚了，我在医院附近的甜品店买的，将就吧。” 此时，距离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慕怀瑾终究，连一句“生日快乐”都吝啬于对我说。 “谢谢你，佳婧。”我吹熄了蜡烛，开口，“餐厅那边，我大概不会回去上班了。” “恩，没事儿，你最近生病，先好好养病吧。”佳婧体谅的说道。 一整天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嘴里寡淡着，勉强吃了两口蛋糕就吃不下了。佳婧明日还要上班，我赶着她回家休息去了。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行？”佳婧很怀疑。 “放心吧，没事儿。等明天我输液完了，我就回家去了。”我摆摆手，“你早点回去，明儿还要上班呢。” “好吧。”佳婧勉强同意，“有什么事情，你立刻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说好，看着佳婧离开。 慕怀瑾的话不其然的又浮现在脑海中。 众人皆以为当初那一场混乱是我一手主导，就连佳婧也只知道，当初下药的人是方小优，我和慕怀瑾是受害者。 其实不然。 慕怀瑾确实是被方小优下药了，但是我并没有，只是当时喝得有点多了，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被方小优扶着出现在慕怀瑾的房间的时候，我本想着等方小优离开之后也跟着离开。可是慕怀瑾却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他口口声声念着我的名字，嘴里眼里都是爱恋。 当时我还没有学会死心，还以为慕怀瑾至少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他嘴里喊的应该是方小优的名字而不是我的。 所以，在慕怀瑾开口对我说：“阿言，你别离开我，你乖乖的，要听话~”的时候，我沉 沦了。明知道他是被下药了，但是我还是和他在一起，有了肌肤之亲。 正文 第十五章 我见不到的温柔 我不后悔，我爱慕怀瑾，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然而现实给了我一个狠毒的耳光。 第二日，我醒来，整个身子都被慕怀瑾紧紧搂在怀中，两人之间没有一丝距离，心中还是对前一天夜晚的甜蜜回味时，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粉碎了我所有的不切实际。 那个昨晚口口声声恋着我，渴求着我，死死抱着我不肯放手的人，以一种我难以忍受的冷漠眼神看着我，质问我：“罗芷言！你怎么能如此恶毒，居然给我下药！你是想犯贱想疯了吗！！” …… 记忆回溯，我轻轻勾唇，笑当时自己的那番异想天开。 你看，慕怀瑾对当初的事情一丁点都不记得了，你却还死死抓着不放！独自在回忆中沉沦！ 心中有事，这一晚我睡得并不好，第二日一早，护士又来给我吊点滴。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要中午才能出院。 “罗姐，情况怎么样？”餐厅的几个员工上午的时候过来看望我，“你当时突然就晕了，吓死我们了。” “没事儿，就是小感冒罢了。”我招呼他们随便坐，“还好你们把我送医院来，不然我该病死在岗位上了！” “啊？可是，不是我们送你来医院的啊。” 我愣住。 小刘将花插好，扭头笑着说道：“罗姐你肯定没意识了吧？我当时刚好在招呼客人呢，昨日那位慕先生，突然就抱着你从洗手间那边跑出来了，慌得不得了。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直接吼了我一声，要我去开车。” 我指尖冰凉。 小刘拍拍自己的胸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真的好恐怖哦！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狰狞起来也并没有多养眼啊！然后我就跟着慕先生一起送你来医院啦。后来慕先生拿了你的手机给医生，要医生给你朋友打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你。” 所以，佳婧才会说，是我们餐厅的员工送我来医院的。因为从头到尾，慕怀瑾都和佳婧没有任何交集。 “罗姐，你和那位慕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员工好奇，“本来我以为，你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啦，因为之前你伺候他们的时候……那场景就不用我们多说啦，大家都觉得那家人简直太过分了。可是后来你晕倒了，那个慕先生，怎么看都是很关心担忧你的样子，不像是和你有过节的样子啊。” 我心里有点慌乱，转移了话题：“那之后呢？我晕倒了，餐厅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没有。”小刘摆摆手，“我告诉你哦，其实那个太太的脸色当时很难看，但是在场的不是还有一位年轻的先生么，他们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没多久就离开啦。”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所以，慕怀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每次我想要对你死心的时候，我总是能发现一点，你不轻易袒露的那一面温柔。 你看着我在你面前晕倒的那一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正文 第十六章 中局 在医院又待了半天，收到了来自餐厅员工们的慰问，中午的时候终于出院了。 中间接了一个来自餐厅老板的电话，告知了他我想要辞职的事情。大概是之前佳婧已经和她说起过这件事，老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养病，以后若是还想回去上班，随时欢迎。 傍晚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 “你好，我们这儿是xx酒吧。你朋友喝醉了，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请你来接她一下。” “朋友？谁？”我疑惑不解。 “稍等一下。”电话那边的声音远了一些，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问“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很快，那人回答，“她说她叫付佳婧。” 佳婧？她怎么会在酒吧买醉？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但是也没想太多：“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朋友，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我拿了手机和钱包就出门。走出小区，又觉得奇怪，干脆给佳婧打了个电话过去、 手机关机，难道是手机没电了？所以才拜托用别人的手机打给我么？ 我有点心急，连忙招了车就往那个酒吧奔去。 酒吧位置有点偏，我下了车，看着周围的场景。这里应该是一片新修的商业区，但是还没有发展起来。佳婧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脚步匆匆的走进酒吧，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佳婧的身影，正觉得不对劲，嘴巴突然被一块毛巾大力捂住。 鼻尖一股浓郁的味道，清晰的视野顿时成了模糊的光圈。 完……了…… 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个昏暗的房间。 墙上有斑驳的海报，白色的石灰已经脱落，鼻尖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霉味。 指尖动了动，我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离了，连想撑起身子都做不到。 这里，是哪里？是谁对我下手了？ “哟，醒啦？” 大门突然被打开，我眯着眼睛，费力的想要看清来人。 “啧啧，这身段，这脸蛋儿，今儿赚了。”门口站在三名男子，身上穿着有点破旧的夹克，黑发的那名男子，嘴里还叼着烟。 “行吧，谁先来？”染着绿发的男子掏出一个dv，打开。 我心中一紧，有点瑟缩的将把身子蜷缩起来。 “别怕啊小美人儿，我们技术很好的，包你爽！”猩红的舌尖添过挂着唇环的下唇，我无力的倒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三人越走越近。 “你们是谁派来的，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竭力保持冷静，“我也有钱，只要你们放了我，钱给你们翻倍，不！三倍！” “那还是不行啊。你都看到我们三的脸了，要是就这么放了你，过不了几天我们三兄弟就得蹲局子了吧。放心吧，虽然我们三有摄影的爱好，但是喜欢自己欣赏，只要你沉默，我们一定不公开的。” 我不断的往床内里缩，手无意中擦过口袋，发现手机和钱包居然还在里面。 可是我现在，哪里有机会打电话？就算报警，等警察来了，该完事的也都完事了！ 我得逃出去再求救…… 视线在四周不断乱晃，黑发男子笑嘻嘻的压住我：“小姐姐你别看了，你身上还中了药呢，能爬起来我都算你狠！” “哎你别当着镜头啊！我得把这小妞的身子完整的拍下来！” 正文 第十七章 谁来救救我 身体上被那双手掌触碰过的地方好似被粘腻的毒蛇滑过，泛着湿漉漉的恶心。我无力的挣扎了一下，最后悲哀的发现，我的挣扎不过是火上浇油。 我连用牙齿咬住舌尖的力气都欠缺着，再这样下去，就完了…… “叫啊！” “啪——” 脸颊传来的痛楚让我清醒了一些，男子狠狠掌掴我之后又扭住我的下巴，恶狠狠说道：“给劳资叫出来！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是爽得狠！看看，这都立起来了！” 那一巴掌给了我彻底的屈辱，也给了我一丝反抗的力气。手指动了动，我发现自己居然积蓄了一点力量，趁着男子不注意的时候，我手伸到他最脆弱的地方，死死一折—— “啊啊——” 惨叫声响起。 “卧槽！你没事吧！”另外两人暂时没有心思管我，立刻抛下手里的东西去查看黑发男子的情况。 我的视线落在桌子上那把小刀上，趁着三人不注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站起来，抓住那把小刀，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一插。 疼痛让我清醒。 “卧槽别让她跑了！” 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我转身就跑。 这里是阴暗老旧的小区，连楼梯都是破烂不堪。我拖着无力而疼痛的身子，手中死死握着那把小刀不敢放手。 我是跑不过两个成年男子的，只能抓紧时间报警！ 手机拿出来耳朵那一刻，我下意识拨通了一个电话，刚一接通，我就哭出来了：“慕怀瑾！我求求你！救救我！！” “嗯啊……不要了……怀瑾……啊，好大，受不了了……呜呜……” 瞬间，冰冷从骨子里泛出来。 我握着手机，脚下踩空，狼狈的从二楼的楼梯口直接滚下。 痛，四肢都在痛。 从骨子都心脏，从身体到心理。 “跑啊！这次看你怎么跑！既然都出来了，我们就野战！也让别人好好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的骚！浪！贱！” 我仰头，看着漆黑的月色。 眼角似乎有湿润的液体滑过。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真圆，那么皎洁的模样…… 视线偏离，我看着小巷子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 求求你们，不管是谁都好，哪怕给我一个眼神都好，救救我，我保证，今后，我再也不敢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了…… 身体不断传来痛楚，恶心的手掌在我的四肢百骸游移，耳边是相机的“咔咔”声。 谁来……救救我……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人将我抱了起来，以一种怜爱珍惜的方式。温热的胸膛下是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我的眼睛微微掀开，却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好累，身子好沉……好想就这么，一睡不醒…… “手臂和小腿骨折，全身多处有擦伤，脑袋有轻微脑震荡，其余情况还好，没有太大的问题……” 耳边不断有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我费力的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嫩绿色的墙壁。缓和了好一会儿，我才迟钝的转动眼珠子，看向发声处。 正文 第十八章 断了念想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对着我站着，和一名背对着我的灰色西装男子在说什么。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医生笑了：“看，这不就醒了。” 嘴唇干涩，嗓子也疼，我完全说不出话来。医生很识相的没有多说什么，只又低声叮嘱了两句，就转身出去了。 “谢谢……”我艰难的开口。 男子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本是出色的容颜，只是一双眸子隐住镜片下让人看不清情绪，“不客气，举手之劳。” “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我费力的想要起身，以表达我真挚的感谢。 “你先养身体吧。”男子缓缓笑了，手微微使力压住我的肩膀，让我动弹不得，“这是我的名片，我叫莫问，你别急，我不会跑的。” 莫问，好名字。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脑子恢复清明之后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 思绪，我有没有被…… “放心吧，你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莫问朝我安抚的笑笑，又指了指我床头柜边上碎裂得不成样子的手机，“虽然已经关机了，不过我想着万一手机里有重要的讯息呢，所以还是给你留着了。” 我躺在病床上，扭头看着那手机。 这个手机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彻底断了我那些滋生在角落的不该有的奢望想念，将我彻底拉到了现实中间，赤裸裸的面对这荒芜的世界。 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经历那样，电话拨出的绝望。 “谢谢。”我寡淡的扯了扯嘴角，“请问我昏睡了多久？” “一天。”莫问低头看看腕表，“准确来说，是二十七个小时，你是要和你的亲人联系吗？” 我点点头，接过莫问递过来的手机，指尖在触屏上顿了两秒钟，还是给佳婧打了电话。 不说逞强不逞强的问题，我现在的情况，总不可能一直让这位莫先生照顾吧。 电话很快接通，佳婧的声音有点冷：“你好哪位？” “佳婧，我是芷言。”我张嘴，声音干涩。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佳婧的大呼小叫：“芷言你丫到底去哪里了？我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是关机，家里没人，餐厅你也辞职了！你是要闹失踪吗！” “我在医院。”我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等佳婧发泄完了，才平静开口，“你过来吧。” “哪一家医院？” 我抬眸询问的看着莫问。 “人和私人医院。”莫问笑着说道。 我老老实实复述，佳婧扔下两个字“等着”就挂了电话。 “对了。”莫问突然开口，“你的钱包还在我身上呢。” 他掏出钱包，放在床头柜上：“还好你这里面证件齐全，办理住院手续倒也方便。恩……我看到你的身份证上，地址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恍惚了一下，点头。 当初和莫小优换回身份，自然身份证上的地址也就一并更换了。现在我身份证上的地址，是那个我只去过一次的小山村，户口上也只剩下我一个人。 正文 第十九章 你顾及别人 谁来顾及你 “我去过那一带，风景很漂亮。”莫问笑眯眯的看着我，“行了，你刚醒，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既然你家属要过来，我也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谢谢。”我不留他。 病房再度安静下来，我伸手，取过那个碎裂的手机，按了开机键。 勉强可以开机，只是手机电量不足，在自动关机的边缘徘徊。 画面刚跳到屏保界面，手机就一阵响，是嘟嘟嘟的简讯的声音，我一愣，看着满屏幕上的“慕怀瑾”三个字。下一秒，手机震动，慕怀瑾来电。 手一抖，手机再次落在地面上。屏幕彻底碎裂，连手机电池都摔出来了。 这次，再也开不了机了。 我不知道慕怀瑾给我发了什么样的简讯内容，也不知道他给我打电话是想说什么。 心底是一片死寂，我才发现，原来不过是一天时间，我对他，真的再也没有了期待。 就这样吧。 我闭上眼睛。 让自己解脱。 佳婧很快赶来医院，一嘴的话在看到我身上的纱布以及其余部位的淤青时都堵在了嗓子眼。 “这是……这是……”她嗓音发抖，手指颤抖的解开我的病服扣子。 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多狼狈。莫问说我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昏迷前的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事情已然发生过，我怎么能忘！ “我很好，我没事。”我安慰她，“所以我现在还可以给你打电话！” “谁特么要听你说你很好你没事啊！”佳婧有点崩溃的大吼，“你明明就是很不好很有事啊！” 她吼着，眼泪顺着脸颊留下。 真奇怪，这种感觉。 有人为我伤心流泪着，我却觉得自己一片木然，再提不动任何情绪。 我还能笑着安慰她：“那些肮脏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运气很好，遇到了很善良的人，他救了我。” “我才不要听你说这些！”佳婧猛的站起来，咬牙，“是谁做的？一定是方小优对不对！？你平日里那么小心，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意外！一定是有人对你下手故意想要你身败名裂……” “佳婧，够了。”我打断她，“我不想追究那些事情了。我累了。” 我只想好好的沉睡一场，再不醒来。 佳婧看着我，眼眶通红，许久，才气闷的又委屈的在床边坐下，头扭到一边：“你总是这样！遇到了什么事，就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咽下去了。也不提自己有多伤心害怕！你总是想着粉饰太平，可是你这样，你这样……谁来顾及你啊！” “我没有想粉饰太平，我只是觉得再追究那些没有必要。”我看着佳婧，“我们谁都没有证据说这次的事情就是方小优做的。而且事实上很有可能这只是一次意外……” “意外！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不过都是人为！”佳婧气恼的打断我，“算了算了，我现在不和你争论这个问题。等你伤好了再说。” 佳婧这么激动的模样，如果告诉她，我是因为接到她醉酒的电话才出门的话，估计她能自责死的吧。算了，再说那些都没有意义了。 正文 第二十章 你别怕 医院的气氛是压抑的，和医生简单的协商过后，他同意我出院，不过还是要隔日就来复查。 我摸摸脑袋上缠着的一圈白纱布，有点无奈的指着身上的裙子看着佳婧：“虽然是我要你帮我带一件外穿的衣服，但是你好歹给我带一个外套行么？” 裙子很美丽，不夸张的说我穿上这裙子，原本五分的身材瞬间提高到了八分。但是关键是，这件裙子是一字领，我脖子上的青青紫紫完全遮不住。我要就这么穿着这裙子出去，保管四面八方的群众都能对我投来暧昧的目光。 “前前后后我就花了不到十分钟买的，能有穿就不错了。”佳婧摆摆手，将她身上的针织衫脱给我，“勉强遮一下吧，反正我送你回家，不会有多少人看到的。” 长长的头发放下来勉强遮住脖子，我垂着头跟在佳婧身后走进电梯，手无意识的摸着脖子。 总觉得那种感觉还停留在肌肤的表层，粘腻的，湿腥的……又总觉得别人好似都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将我身上仅剩的衣物剥离……可是一抬头，好像又并没有什么人在关注我。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觉，大概是心里留下阴影了，总也还走不出来。 “没事没事。”佳婧伸手揽着我的肩膀，一直带领着我走出电梯，直到坐进车里才放开我，“芷言，你别怕。”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自在。” 事实上我仍旧理智尚存，我自己对此都感到惊讶。或许是莫问的话安抚住了我，又或者是那种身体里不曾有其他人存在过的感觉让我觉得踏实，总之，我只是，只是有点不自在。 “救你的那个人当时报警了吗？”佳婧发动引擎，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摇头。 我和莫问还没来得及说到这些事情，他当时就已经离开了。 “等过两天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得好好请人家吃饭。这可是救命的恩情了。” “恩，我知道。” 车到一半，佳婧接到电话，说是公司出了点事情。 “卧槽！”佳婧挂了电话就忍不住骂脏话，“劳资就差二十四小时盯着这个案子了，特么还是出纰漏了！” “很紧急吗？不然你直接去公司吧，我打车回去——” “想都别想。”佳婧打断我，“我送你到你家楼下，就不上去了。” “好吧、”我叹气。 下车的时候佳婧扔给我一个手机：“电话卡是补办的，还是原来那个号，不过电话簿之类的肯定没了，我只存了我的号码进去，先将就用着吧。” “恩，你快去公司吧。”我握着手机，催促佳婧快点离开。直到视野里再看不到佳婧的车子，我才转身乘电梯上楼。 薄薄的针织衫遮不住全部的吻痕，我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凑近了，将头发拨开，细细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因为是新手机，铃声还是默认的。我低着头看向手机，电梯门同一时间打开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在我这最后爱你的时刻 一抬头，愣住。 慕怀瑾举着手机放在耳边，面对着我，表情有点呆。 像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 铃声还在持续的响着，慕怀瑾抿了抿唇，挂了电话。铃声也瞬间消失。 我踏出电梯，仰头看着他：“有事？”声音清冷。 他大步朝我走来，脸上的怒气在瞬间堆积，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时，又下移，落在我的脖子上。 脚步声戛然而止。 “我还以为你整整一天一夜没有消息是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你过得太逍遥了所以没空理我而已。”慕怀瑾的拳头握得死紧，我几乎可以看到他手背上突出的青筋，“怎么？离婚了你的生活倒是很滋润啊。那些男人能满足你吗？看起来战况很激烈啊！” “找我有事吗？”我冷静的问道。 “没事！”我第一次听到慕怀瑾的声音如此尖锐。过去，哪怕他因为方小优的事情再怎么对我生气，也都是理智的，内敛的，但是现在，他却仿佛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怒火了，“付佳婧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你失踪了！哈！我特么真是傻！你这么大一人了能失踪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去鬼混罢了！” “罗芷言，你要自甘堕落，可以！你就是夜御十男都和我没关系！但是以后能不能不要把你的事情牵扯到我身上！我很忙，没空管你这种小事！！”慕怀瑾说完，伸手大力的按了好几次电梯。可惜电梯还停在顶楼，要降下来还得要有一会儿。 “慕怀瑾……”我声音干涩。 我还是想解释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如果在他面前袒露脆弱他会信吗？如果我说我也需要安慰我也很害怕他会愿意呵护我吗？ 他一定不会，他从来眼里只看得到方小优。 “别和我说话，我怕脏了自己的耳朵。”慕怀瑾背对着我，声音冷漠。 电梯终于到达，“叮——”的一声打开门。 慕怀瑾走进电梯里，背对着我。 那个瞬间，我突然就觉得，或许他真的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慕怀瑾，”我哑着嗓子，有点哽咽的开口，“你真的，不打算再看我一眼吗？” “慕怀瑾，今天以后，我就要彻底忘记，不爱你了啊。” 慕怀瑾的脚步动了动。 我不知道他是否最后有回头。 因为泪眼迷惘中，我只看到冰冷的合上的电梯门。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涌出。 我无力的蹲下身子，克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子，以及从喉咙伸出泄出的哽咽声。 慕怀瑾，你就不能有哪一次，看看我受到的伤害吗？你就没有看到我脑袋上还包着的白纱布吗？ 你哪怕只给我一个怜惜的眼神，也足够我将对你的爱意支撑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但是原来，这一刻，就是我生命的尽头了。 慕怀瑾再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之中。 报纸上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慕怀瑾和方小优订婚的消息，好似订婚宴的男女主打定主意，要让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得知他们即将喜结良缘的消息。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生日 “我觉得，芷言你最近情绪不太对。”从医院复查出来，佳婧挽着我的手，微微蹙眉，很是忧心。 “不太对？哪里不太对？”我微笑，“医生刚刚不是都说了，我的恢复情况很好，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不是。”佳婧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迟疑表情，“反正就是不太对劲……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生怕我因为之前的事情留下阴影，可是其实时过境迁，身上的痕迹消失了之后，好似那晚的恐惧伤痛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化。我终究不是个柔软的需要被时时呵护的女人，那次的事情也算是没有对我造成太实质性的伤害，现在我几乎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过去的事情了。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拍拍佳婧的手，“你放心，是好事。” “好吧。你要是有啥想不开的一定要和我说。”佳婧叮嘱道。 “恩。”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正是上次莫问给我的那张，“既然身体痊愈了，我也是时候请大恩人吃饭了。” “正好，我也见见你那大恩人。”佳婧立刻说道。 我拿着手机，对着名片上的号码按下拨号键，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喂？”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点紧张：“那个，你好莫先生，我是罗芷言……” “我记得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莫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人如沐春风。 “恩，已经痊愈了，谢谢你。我想请你吃个饭，当面感谢你，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莫问迟疑了一下，开口：“我这两天有点事，不在本地，等过两天可以吗？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可以，我随时恭候你。”对方是恩人，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挂了电话，佳婧点点下巴：“怎么？恩人有事啊？” “他说过两天，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情。” 佳婧点点头，走了两步又站住：“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呢？” 我笑：“大概是他的名字比较特殊吧，毕竟是叫莫问嘛。” “不对。”佳婧摇头，“我一定听过他的名字——” 莫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周身的气度就是比起慕怀瑾来也是不差的。佳婧之前是公关部部长，接触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许曾经听闻过莫问的名字也不奇怪。 “算了，想不起来了。”佳婧干脆的甩甩头，“过两天我家有个宴会，你来玩吧？” “恩？还是不了。”我立刻拒绝。 过两天是佳婧母亲的生日，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客人，也许，慕家和方家也会出席。 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两家的人。 “来嘛，放心吧，我早就问过了，慕家和方家最近忙着筹备订婚宴呢，哪有空参加我母亲小小的生日宴啊。”佳婧撇嘴，有点不屑，“我妈想你啦，想看看你。” 她这么一说，我犹豫几秒，点头同意了。 佳婧母亲对我极好，她生日，我是该出席的。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不安 可是—— 佳婧这个骗子！ 明明说好慕家和方家都不会出席的！ 为什么我还没踏进付家的大门，就已经看到了慕怀瑾和方小优并肩站在一起的背影！ 从车上下来，深秋的夜晚，我穿了一条抹胸的裙子，寒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可是相比于进屋去面对慕怀瑾和方小优的那个场面，我觉得我宁愿在外面吹风吹到发高烧。 手机响了，是佳婧。我连忙站在铁门旁边的门卫处，接起电话，“佳婧你个骗——” “对不起对不起啊芷言！我哪里知道慕怀瑾和方小优闲着没事干居然出席了！”佳婧的声音也很懊恼，“明明之前慕家和方家都来消息说没空出席的！谁知道慕怀瑾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了，突然跑来了。那方小优跟连体婴似得，也一并跟来了。” 我叹口气：“算了。” “你从后门进来，直接去我房间。”佳婧吩咐道，“大厅人多着呢，慕怀瑾那家伙最近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好多人上赶着去巴结，他没空关注其余的事情，看不到你的。” “好吧。”来都来了，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又打道回府。 从付家后门进去，正好是卫生间的位置。我提着裙摆快步朝二楼的楼梯口走去，这个时候客人都堆在宴会厅，这边基本没人。 “罗小姐。” 我脚步一顿。 “好久不见啦。” 我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小优。 怪不得都说，冤家路窄，这话是有道理的。 她穿着贴身的黑色蕾丝长裙，优雅得像黑天鹅。头发盘起，连指甲盖都透露着精致。 她似乎心情极好，以往我两私底下相处时总是阴阳怪气的，今天她却笑得很真实：“罗小姐最近，应该过得不错吧？” 她的视线就像x光一样上下扫在我身上，让我有一种赤·裸着出现在她面前的错觉。 不自在的动动脚步：“有事？” “没什么事。”方小优摇摇手上的手机，“刚刚看到了有趣的东西，要不要罗小姐一起分享一下？” 她的手机屏幕亮着，隐约可以看到是照片，但是不甚清楚。 瞬间，我的脑海中响起相机快闪的声音，“咔擦咔嚓”的声音，犹如噩梦一般朝我袭来。 不对！莫问说过的，当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和我非亲非故，没道理骗我！ 我定了定神，冷淡开口：“不了，谢谢。我还有事，失陪。” “罗芷言，你是不是很厌烦陪我玩那些虚伪的把戏了？”方小优笑呵呵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犹如蛇信子一般缠绕上我的背脊，“放心吧，以后我对你也没兴趣啦。” 我回头，看着方小优。 她还站在原地，笑着看着我，笑容里是满满的恶意。 二楼很安静，我直接走到佳婧的卧室门口，扭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心脏还在“砰砰砰”的加速跳着，方小优的话不断的在我脑子里回旋。 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真的有照片，方小优不该到现在才选择曝光，肯定一拿到照片就要我身败名裂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慕怀瑾 不对劲 再说了，莫问也说过，之前他救我的时候，也将相机里的照片删除了的。 可是万一呢？万一他没有删除得彻底呢？ 脑海中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都是当时绝望的画面，令人恶心的触碰舔舐，几乎让我无法喘息的禁锢…… “芷言！”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 我瞬间回神，将出汗的手心背在身后，猛的抬头，“……佳婧？你怎么上来了？” “下面客人好多，都围着慕怀瑾打转呢，要不就是在和我爸妈叙旧，我脸都笑僵了。”佳婧摆摆手，在床上没一点礼仪的坐下，“我得缓缓。” 我不着痕迹的将手心冒出的冷汗抹了抹，笑道：“也是难为你了，这性子就不适合逢场作戏。”佳婧从小到大性子都直，最不擅长那些奉承客套的场面。 “还好啦，这么多年也算适应了。”佳婧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 “小姐，夫人叫您下去呢，说是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佳婧无奈起身，“芷言你先自己呆一会儿，要是觉得无聊就是顶楼阳台上坐一会儿，那里景色好。我让人给你送点喝的上来。我爸今儿可高兴了，把他那瓶珍藏了好多年的红酒都给开了，我让人给你送一杯上来。” “行了别管我了，你先下去吧。”我也跟着起身，“对了，我今天就在这儿过夜吧，恩……还是老房间？” “恩，那房间都给你留着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你自己去睡就行了，反正我家就是你家。” 我点点头，看着佳婧离开房间。 很快，佣人送了半瓶红酒和一个酒杯上来，笑着说道：“还剩半瓶呢，老爷说全部给罗小姐您送上来，让您尝尝。” “替我谢谢付叔叔。”我拿着酒杯和半瓶红酒，抬脚朝顶楼走去。 佳婧家的顶楼是一个看夜景的好地方，这儿处于半山腰，景色极好，抬头还能看到漫天的星星。以前小时候我和慕怀瑾还曾手拉手躲顶楼看流星雨，最后双双被冻感冒…… 想起过去，真的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挂起笑容。那些美好是真实的，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还是充满怀念—— 脚步顿住。 我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愣愣看着那个站在顶楼小阳台外面的人。 顶楼是一个空中花园的设计，边缘都是阳台，用护栏简单围起来，此刻，那个人就站在阳台上，双手插兜，仰头看着星空。 背影熟悉得我甚至不用大脑反应就知道他是谁。 心里有些慌张，我条件反射就想转身下楼，可惜转身的时候酒杯碰到顶楼的大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走什么？” 背后传来慕怀瑾清冷的嗓音。 我定了定神，扭过身子，有点惨淡的笑笑：“不碍你的眼，我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离开？离开去哪里？”慕怀瑾缓缓的朝我走过去，犹如优雅而充满力量的猫科动物，脚步惬意，眼神却死死盯着我，仿佛只要我露出一丝想要离开的想法，他就能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压到我……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慕怀瑾 你怎么了 今晚的慕怀瑾，很不对劲…… 心中有警钟打响，可是脚步根本不听我的使唤，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走近了，我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他喝酒了？一定是！肯定还喝得不少！否则怎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 “罗，芷言。”慕怀瑾终于站在我的面前，抬手，指尖轻柔的拂过我的脸颊，声音低喃，“你说过什么，让我想想。你说——你要忘记我了？” 我被迫仰着头，下巴被他捏住，视线里只能有他的身影。 “你还说，你不要爱我了？”他俯下身，注视着我。 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睫毛轻轻扇动，犹如羽毛拂过湖面荡起的涟漪，在我的心头荡漾。 “小阿芷，你不乖啊。”慕怀瑾的呼吸轻轻洒在我的鼻尖，“你可亲口对我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你是骗子！” 我心里一震。 慕怀瑾已经有许久没有换过我“阿芷”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不知道是为何原因。 他好似突然有一天，就对我冷漠起来，对我态度嫌恶，表情烦躁。 他不再唤我“阿芷”了。 “阿芷……”慕怀瑾低声唤我，鼻尖亲昵的蹭着我的脸颊，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狗狗在向主人撒娇，“你继续喜欢我呀，我这么好，你不能不喜欢我的。” “你记不记得你发过誓，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慕怀瑾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的唇瓣，将上头的红色抹下，拇指带着那抹红伸向自己的嘴唇。 舌尖伸出，轻轻舔过那抹嫣红。他的视线如勾人的妖精，寸寸将我缠绕，动弹不得，“你记得的吧？你如果不要我了，你可是要不得好死的呀。阿芷乖，你要好好的爱我，心上放着我。只要你爱我的话……只要你爱我，哪怕你和别人在一起，也没有关系的。” 我惊恐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慕怀瑾不是这样的，这不可能是慕怀瑾！ “阿芷，你为什么要后退呢？”慕怀瑾看着我，很受伤的那种表情，“你是不是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所以不要我了？是谁呢？你告诉我，嗯？” “那个人就是在你身上留下烙印的人吗？对不对？我查了很久呢，也没有查到那个人是谁。”他似乎很是苦恼，“你告诉我呀，我去把他杀了，这样你就会继续爱我了，对不对？” “慕怀瑾……”我颤抖着出声，“你喝醉了……” 他很不对劲，好似骨子里都变了一个人。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慕怀瑾。 不！不对！我见过的！ 脑子里那段三年前的记忆倔强的破土而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慕怀瑾也是这样，喝醉了，然后犹如变了一个人。 可是三年前的他，远远没有今晚这样，让我感到害怕。 他是认真的！无比认真的告诉我，如果我有了其他的爱人，他会毫不留情，抹杀他！ “阿芷呀，”慕怀瑾细语低喃，温热的呼吸就洒在我的脖颈，腰肢上是他炙热的掌心，酥麻的感觉从掌心传达至腰肢至我的四肢百骸，“你爱我吗？”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我怎么敢爱你 慕怀瑾，我怎么敢爱你？ 我纵使再有勇气，可我也不过一介凡人。爱你的代价是遍体鳞伤，我如今，爱不动了。 从我最绝望那一刻，电话接通是你和方小优水乳交融的声音开始。 从我哀求你回头看我一眼，你头也不回的踏进电梯的那一刻开始。 “慕怀瑾，你喝醉了。”我垂下眼睑，视线盯着自己黑色的高跟鞋，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我转身就想离开。 “你要去哪里？”慕怀瑾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几乎让我吃痛。 “慕怀瑾，我要去哪里和你应该没有关系吧。”我有点不耐烦，“况且你现在不是和方小优是未婚夫妻吗？再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这样不好吧。” “方小优？”慕怀瑾的视线先是有点茫然，然后疑惑的看着我，“关她什么事？她不过就是——” “怀瑾！” 我和慕怀瑾同时扭过头。 方小优站在楼梯转角处的光影交界处，脸色晦暗不明：“你们在做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光线问题，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恶鬼。 “没什么。”我手腕一扭，想要挣开慕怀瑾的掌握，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当着方小优的面，慕怀瑾居然毫不避讳和我的亲昵。 为什么？他不是最怕方小优伤心难过的吗？ “有事？”慕怀瑾甚至连声音都直接冷淡了下来。 方小优似乎也是一愣。 今晚的慕怀瑾，是真的太不对劲了。 “芷言，下来。” 就在气氛僵硬到凝固的时候，终于有人打破了几乎静止的时间。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付阿姨。 她一袭贴身的深紫色旗袍，气度优雅的出现在方小优身边，朝我招手，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仿佛丝毫没有发现我们三人的异常：“芷言，佳婧在找你呢，快跟阿姨下去。” “好。”我点点头，抬手挥开慕怀瑾的手掌，脚步匆匆的走到付姨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跟她一起离开。 直到走到楼梯最后一阶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头。 方小优还静默的站在原地看着我，眼底仿佛有噬人的光。 慕怀瑾微微皱着眉头，唇有些不悦的抿起——这是他心情不愉快时的标准表情。 我收回视线，不敢再回头。 今晚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显得太诡异，我不知道慕怀瑾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方小优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付姨，刚刚谢谢你。”走到二楼，我轻轻舒了口气。 “谢什么，本来就是我要找你，佳婧说你可能在顶楼呢，这不，正好碰上了。你们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付姨拍拍我的手，语调温柔，“我看怀瑾对你的表情，似乎是……” “阿姨，我们不说他，好吗？”我求饶。 不管慕怀瑾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只当不过是一场梦境。他不可能还在乎我的感受，也不可能还需要我的爱。 不被珍惜的爱，比之廉价的塑料珠子还不如。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蛊 “好好。”付姨纵容的笑着点头，“不过今晚怀瑾是喝得有点多了，昨儿你付叔有个饭局是和怀瑾一起的，回来的时候还提了一句，说最近怀瑾的火气有点大，收购好几家公司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今晚好多人朝怀瑾敬酒，他几乎是来者不拒了。以前他不这样的……” 我垂眸认真听着，不发一语。 慕怀瑾的心情最近很不好，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横竖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总不可能是因为那天看到我身上的吻痕吧。 所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我听佳婧提过一句，你说救你的那个人，叫莫问？”付姨突然问道，表情有点凝重。 “是啊，怎么，付姨认识吗？”莫问那气度一看就不是凡人，若是付姨说她认识，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莫问。”付姨蹙眉，“不过芷言，我要提醒你一句，万事小心。” 我愣住。 “我认识的那个莫问，来自一个神秘的家族。”付姨的视线有点飘忽，似乎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那是一个以养蛊和催眠闻名的家族。传闻莫家人，一生下来，身上就带着蛊。” “蛊？”我失笑，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太真实，“那不是苗族的传说吗？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啊？”或许是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更像是话本上的故事。 “你们呀，就是还太年轻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莫家一向隐世，几乎不和外界来往的。传闻这一代的莫家家主就叫莫问。”付姨摸摸我的脑袋，“这名字也不是满大街都有的，所以我有点担心罢了。” “付姨，我不知道那个莫问到底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不过就算他真的是，想必对我也不会怀有恶意的。”我很认真的说道，“他救了我的命。” 如果真的莫家有那么厉害，那么对他们而言，人命不过是蝼蚁。我这种人，也没什么好值得别人贪图的、 “也是。”付姨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我们两正好站在我经常住的那间客房的门口了，“行了，我看你的脸色也不是太好，早点休息吧。” “对了付姨，您的礼物我落在佳婧房间了——” “没事儿，你有这份心阿姨就知足了。”付姨笑道，“早点休息，我自个儿去拆礼物。” “好，付姨晚安。”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握着酒瓶。 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了，但是那半瓶酒我却一直都握在手上。 将房间门关上，我将酒瓶放在飘窗上，定定的看着瓶中鲜红的液体。 脑海中不其然又想起付姨说得话。 蛊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蛊，有情蛊，就好了。 我一定给慕怀瑾下一个情蛊，告诉他，如果变心，是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的。也好过如刚才那般，看到他在乎我的模样，我只觉得虚幻，不安。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阿芷 你会不会忘了我 拿起酒瓶，我仰头，一饮而尽。 我酒量一向不太好，不过小半瓶红酒下肚，我就觉得，有点晕乎乎的。 笨拙的摸索着床铺自己拉过被子盖好，我蜷缩在被窝里，听到了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昏暗的房间里，我只能看到来人模糊的身形。那个身形那么熟悉，熟悉得我几乎心悸。 是慕怀瑾……吗？ 很想从床上爬起来仔细看看，可是身子软绵绵的几乎动弹不得。好在那人仿佛知道我心底的好奇，主动走到我面前，站在床边，俯下身子盯着我。 恩，果然是慕怀瑾呢。 我满足的咧嘴笑了，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还未触碰到他的衣角，就已经被他率先握住了。 “怀瑾？”脑子昏昏沉沉的，几乎没有给我思考的余地，我只知道，我看到了怀瑾，我很高兴。 “嗯？”他嗓音低沉，带着丝丝慵懒，五指分开我的手指，和我十指相扣，亲密交缠。 迎面而来的是他清浅的呼吸，又仿佛丝丝缕缕的热度逐渐将我包围。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想逃。 逃什么呢？我面前的人，明明就是怀瑾啊……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点害怕？我在怕什么呢？ “阿芷~” 裙子侧边的拉链被缓缓拉下，在冰凉的空气侵袭我的前一秒，我已经被温暖的怀抱包围。 “阿芷，我好想你。” 耳边是近乎哽咽的声音。 我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昏暗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折射进来的月光将屋顶勾勒出一副神秘的图案。 肌肤被人触碰着，抚摸着，眷念而缠绵。 “阿芷，你会忘了我吗？”低哑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身体伸出传来阵阵颤栗，我下意识的搂住慕怀瑾的脖颈，仰起头，任由他在我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他就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小兽，将我寸寸啃噬。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别告诉我。我一定，会发疯的。”慕怀瑾将我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双腿抬起，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身体几乎被对折。 这个姿势，让他进入得特别深，我几乎有一种，自己要被贯穿的错觉。 嘴唇张开，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灵活的舌尖探进我的口腔，在里面肆意肆虐，我只听得他带着喘息的嗓音：“所以那天，你说你不爱我了我的话，是假的，对吗？” 一阵阵的愉悦从某一点向四肢百骸蔓延，我颤抖着自己，控制不住的将他越绞越紧，耳边尽是他激动的喘息。 “对……”我茫然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我只知道，现在在我身体里面的人，在我耳边低喃的人，是我最爱的人。 他是我终其一生也忘不掉的伤痕。 “乖阿芷。”他似乎笑了，很满足的模样，又将我的身子捞起来，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我只能被动的搂着他的脖子，恐惧的感受着他在我身体里越发胀大的存在。 “阿芷好甜。”他低低的笑着，紧紧搂着我，不断的在我耳边低语。舌尖时不时探出，勾勒着我的耳垂，换来我阵阵颤抖…… 最后的最后，记忆停留在我昏睡过去的那一秒。 慕怀瑾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低着头看着我，眼底是一片荒芜。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清晨 他说： “阿芷呀，我知道哦，其实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不起啊，那个人伤害你那么深，我却什么都不能做……阿芷，我好想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我有灵魂呢，到时候，我就可以一直一直，跟着你了……可是阿芷，怎么办啊？我又觉得，可以跟你一起，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都是一件好幸福好奢侈的事情了……我怎么还能奢求更多呢……” “阿芷，你不要讨厌我哦，那个人才不是我呢……我一直一直，都有好好爱着你的……” “可是如果你都不爱我了，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头痛。 我侧躺着，费了好半天力气才勉强睁开酸涩的双眼。 好累，为什么觉得这么累？ 四肢无一不觉得酸软，还想继续沉睡下去，可是隐隐发涨的脑袋却让我不得不起身。 手臂微微一动，原本还有点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 有人，躺在我的身后。 并且，裸着身子。 并且，他的双手紧紧禁锢着我的身子，腿也压在我的大腿上。我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抱枕一样，被他抱着，不留一丝空隙。 这样的姿势几乎让我呼吸困难。我手心冒着冷汗，不知道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昨晚那瓶红酒洗涤了我所有的意识和记忆，我对自己睡着之后发生的所有，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隐隐约约似乎记得一直有人在我耳边说话，用那种难过的，委屈的嗓音，可是我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 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我想要不着痕迹的起身离开。能够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人，必定都是付家的熟人，不管是谁，醒来打了照面，肯定都是全然的尴尬。 我不想让付家为难。 心中隐约有种预感，关于身后之人的身份。可是我立刻否定了自己，那不可能！ 慕怀瑾就算再怎么反常，也不可能主动跑来我的房间！况且，还有方小优在他身边守着他呢！方小优又不是木头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慕怀瑾来找我的！ 脚踩在地毯上的时候特别没出息的软了一下，我白着一张脸，闭了闭眼，捡起床边已经成为一块破布的裙子裹在身上，让自己冷静的回头。 还是愣住。 居然……真的是……慕怀瑾？！ 他就躺在那里，睡得很熟，眉头无意识的微微蹙眉，仿佛有些委屈的模样，被子没有覆盖的部分，露出他光滑的肌理，不难猜出，这被单下面的身材该有多完美。 心中是全然的震惊，我一时愣在那里，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方面似乎该庆幸幸好是慕怀瑾，我至少没有因为醉酒而和不清不楚的人发生关系。另一方面又嘲笑自己的天真，和别人发生关系，顶多不过就是尴尬，然后解释是酒后乱·性。可是对象换成慕怀瑾，我大概受到的，会是数之不尽的不屑，嘲笑，以及慕怀瑾厌恶的目光。 正这么想着，慕怀瑾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要醒了。 我想逃离，可是脚下如同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 便只能狼狈的扭头开，不敢看慕怀瑾的视线。 正文 第三十章 我不辩解 不代表我不难过 房间里很安静，慕怀瑾许久都没有出声，我也觉得脖子这么扭着实在不太舒服，便干脆又将脑袋扭了回来。 正好迎上慕怀瑾的视线。 他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眉心轻蹙，没有像三年前那样开口讽刺我，可是也一直没有说其他的话。 我抿了抿唇，不自在的将裙子又裹紧了一些，慕怀瑾似乎不打算开口，我也没那个爱好主动找讽。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转身想去浴室的同一时刻，慕怀瑾终于开口。 “不知道。”我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昨晚我喝醉了，没什么意识。说不定我们也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而已。” “你身上还带着我留下的痕迹，然后装模作样的告诉我，我们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慕怀瑾冷笑，“怎么，你觉得我是傻子？” “慕氏大少爷自然不可能是傻子，只是我以为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也无需说太多，大家都懂的不是吗？”我昂着头，用下巴对着慕怀瑾，“再说了，就算我说我和你发生了关系又怎么样呢？怎么着，慕大少是打算对我负责吗？这样对方大小姐不太好吧。” 听我提起方小优，慕怀瑾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水。 “你看，你又不愿意对我负责，可是又非要提起让我们觉得尴尬的事情。”我无奈摊手，“大家就心知肚明的装模作样不是很好么。” 我既没打算靠着昨晚的事改变任何现状，也不打算要慕怀瑾做什么。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方小优的，这个道理我在很久以前就懂了，只是最近才能够慢慢接受而已。 拿自己的一个夜晚去和方小优相提并论，我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只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慕怀瑾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昨晚的事情我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若不是身体的异常太过明显，我几乎真的要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和慕怀瑾躺在一张床上过了一夜！ “你倒是看得很开嘛，我还以为，你这是打算顺杆而上了。怎么，这次不使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了？”慕怀瑾的心情似乎仍旧恶劣。 也是，毕竟和我这个他无比讨厌的女人睡了，似乎还“战况激烈”，他会觉得厌恶是理所当然的。 大概也不会有人觉得是我受了委屈。 毕竟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慕怀瑾，多少女人的毕生梦想就是和他春风一度。 我摸摸自己的脖子，没有镜子我也知道，那里肯定满满都是痕迹：“慕怀瑾，是你主动来我的房间的。我在之前，没给过你任何暧昧任何提示。” 慕怀瑾一愣。 我抿了抿唇，苦笑：“我是个女人，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吃亏的是我。所以你凭什么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我要用所谓不入流的手段？我是怎样的人，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对我指指点点。倒是你，口口声声对方小优死心塌地，最后却主动爬上了前妻的床，你才是伪君子不是吗！”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我只是不懂，为什么因为我习惯性的不为自己辩解，所以大家都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欺负我上瘾了吗？ 只是这么多年了，以往慕怀瑾对我说难听的话，我总也还是觉得难过，如今心底却只剩下一片死寂。 慕怀瑾的下巴紧绷着，似乎是强忍着怒气。 他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当着我的面赤裸着身子下床，一把捞起地上他那皱巴巴的衬衫。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粉饰太平 “出门的时候麻烦注意一点，这里是付家，我不想引来别的风波。”我冷漠开口。 慕怀瑾回头，嘲讽的盯着我：“怎么？既然你都能随随便便夜不归宿不知和多少男人鬼混了，偶尔和前夫睡在一起这件事你还怕别人知道吗！好歹我们曾经是法律上的名正言顺啊！” “我和多少男人一起鬼混都和你没有关系，但是我想，你和我鬼混这件事，大概和方小优脱离不了关系吧，毕竟，你这算出轨，不是吗。” 我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倒是慕怀瑾，口口声声说自己爱方小优多么得深情，又怎么会在醉酒后来到我的房间？ 脑海中不期然想起昨夜在顶楼上的场景，当时不管怎么看，慕怀瑾都不像是在乎方小优的模样。 可是慕怀瑾明明就不是那种喝醉之后会性情大变的性子啊！他酒量其实极好，这么多年来我就看他醉过两次。 并且，我和他发生关系的时间，都是在他醉酒过后。 也真是讽刺。 一个在醉酒后总是口口声声说爱我无法自拔，不能失去我的人，一旦恢复理智，就翻脸不认人，这个世界真是可笑。 他将衬衫扣子扣好，我瞥到他背上指甲刮伤的痕迹，有点狼狈的收回视线。 大概昨夜我也是酒壮人胆了，原来我骨子里也是有这样疯狂的因子的。 “对了，”他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突然扭头看着我，顿了顿，“昨晚的事情……” “我不会告诉方小优的。”能让他如此迟疑，只有可能是为了方小优的。 我本以为我这样贴心的回答能让慕怀瑾脸色好看一些，可是他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质问的语气。 我有些诧异：“你希望我在意？” “如果昨晚走进你房间的人不是我，就算是别的任何人，你也会这样云淡风轻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吗？”他死死的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的表情。 “是。”我颔首，肯定了他的答案。 他的腮帮子鼓起，似乎是用舌尖舔了舔口腔内壁，嘴角扯出上扬的弧度，气极反笑：“也是，你这样的女人，怕是不管是谁和你睡了，你都不会放在心上吧！也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昨夜我们可是一点措施都没有的。” 我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惨白。 我竭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竭力粉饰太平，给大家一个安稳生活的台阶下。 我甚至还觉得身子在隐隐作痛，但是我告诉自己，我已经不是处，也用不着装出那贞洁烈妇的模样。 可是我自以为的退让了那么多，结果却只换来一个，我或许身子不干净的怀疑！？ 眼看着眼泪就要不争气的落下来，我狼狈的扭过头，快步朝浴室走去，不愿再多看慕怀瑾一眼。 他总是能最准确的找准我最致命的弱点然后加以攻击。 虽然每次和慕怀瑾的见面都是不欢而散，不过这次我着实觉得侮辱。脚步刚踏进浴室大门，房间门发出“咔嚓”一声，大概是慕怀瑾要离开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照片被曝 “芷言卧槽你终于起来了，特么方小优那个贱人居然——” 我猛的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房间门口。 佳婧的表情比我还要震惊，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看着慕怀瑾，脸上的表情，几乎石化。 事情越来越复杂，本就因为宿醉和睡眠不足而隐隐作痛的脑袋此刻更是头痛欲裂。我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赶忙走进浴室换了一件浴衣穿上再走出来。 佳婧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慕怀瑾却沉不住气了：“付佳婧，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又哪里看小优不顺眼了？” 佳婧回过神来，张张嘴，却死活说不出话。我索性一把将佳婧拉进房间再将慕怀瑾推出去，面无表情：“女人之间说说别人的坏话是天性，你这么心疼你的心上人，还是早些回去陪她吧！” 说完，我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再转身，佳婧似乎终于有些回过神来了，她指着大门，手指颤抖：“我我我……我没看错吧……罗芷言你给我好好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特么又受不住慕怀瑾的诱惑跟他滚床单了？！” “昨晚……是个意外。”我抿了抿唇，不自在的将浴衣的领口拉紧了一些，“我和他都喝醉了。” “喝醉了又怎么样！这可是你的房间！”佳婧不可思议的尖叫，“芷言！你是个女孩子！特么慕怀瑾一边口口声声说爱方小优不可自拔，一边又趁着喝醉爬你的床！他就是个渣滓！不行！这事儿没完！” “佳婧你别激动。”我拍拍佳婧的肩膀，“昨晚只是个意外。” “意外？！”佳婧很激动，“方小优那女人昨晚都走了慕怀瑾偏偏留下来了，这特么还能是意外？他们不是连体婴吗！方小优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让慕怀瑾单独留下来！！” 我愣住。 我本以为昨晚那种情况，大概是慕怀瑾喝多了所以才留下来休息，方小优肯定也是一起的。 但是佳婧居然说方小优离开了，只有慕怀瑾留下来了？这怎么可能？慕怀瑾怎么可能当心方小优独自离开？ 昨晚从遇见慕怀瑾那一刻开始，一切就仿佛都不对劲了。 “先不说这个了。”佳婧将她手中的手机递到我眼前，沉着脸，“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面的微博界面。 《震惊！一女n男上演xxx！！！》 心里“咯噔”一下，我颤抖着手指点开视频。 像这种大尺度的视频在当今吹着和谐风的大社会下肯定很快就要被屏蔽的。可是现在这个话题已经爆了！随便一个微博号转发这条视频都有几千的评论。 我垂着眸子，看着视频里面的画面。 灰暗的场景，画面晃动着，只能隐约看清楚人的大致轮廓。女子躺在地上，身形纤细，周围是好几个男子……白皙的皮肤在月色中格外显眼。 底下甚至已经有人贴上了我的讯息。 买粉找我：被人扒出来了吧，这女人叫罗芷言，贱人一个！和某个豪门还有点关系，是某狸猫换太子里的狸猫，可不要脸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是不是我 底下附议众多，纷纷在猜测我到底和哪个豪门有关。 “这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佳婧语调气愤，“这人和你一点都不像！！” 我沉默着，看着这段不足三分钟的视频。 场景符合，人物符合，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我，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 我已经没有当时晕过去之后的记忆，夜色太黑，躺在地上的女人身形其实和我很相似。 也许……就是我呢？ 我惨淡的笑着，指尖轻点，往下滑着评论，终于在某个评论上停驻。 也是一个僵尸号，不过他曝光了我的照片。 真真正正的，高清照片。 “这肯定不是你！”佳婧还在生气，“我就说那事肯定是方小优指使的，除了她谁会这么泼你脏水！” “可是佳婧，你真的确定，这个人不是我吗？”我轻声问道。 佳婧的声音戛然而止。 事实摆在眼前，其实谁都懂。 佳婧只是不愿意让我受伤，所以笃定的认为，那个人不是我。可是我们都知道，里面那个女人，和我太像了。 “连我自己都无法肯定的事情，你怎么肯定。”我捂住眼睛，不让自己被网上铺天盖地的伤害打倒，“没事佳婧，我们先想办法把热搜撤了。” 一味的难过伤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背后的人无非就是想看我身败名裂的模样，我不能被打倒。 手机突然突兀的响了起来，我和佳婧对视一眼，转身走到床边拿起手机。 陌生号码。 心里有不详的预感，我迟疑的接起电话。 “罗小姐吗？”电话那头是猥琐的男声，“我看过你的视频了哦，很够味啊！有没有兴趣和我试试？价格好商量哦！” 我立刻挂了电话，并且将手机关成静音。 “怎么了芷言？谁的电话？” 看我脸色有异，佳婧立刻追问。 “没什么。”我摇头，死死握着手机。 看来我的信息已经被完全泄露出去了。 心里有绝望，但是居然更多的，是那种心高高悬起，如今终于可以放下来的踏实感。 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我心里就一直不安。好多次那些无法逃离的梦境里，都充斥着无法躲避的拍照声。咔嚓咔嚓，让我几乎窒息。 现在终于曝出来了。 终于不用再担心这颗定时炸弹了。 “那个什么莫问不是说，当时那些照片没有被拍下来吗。”佳婧是真的急了，眼眶迅速发红，“芷言，怎么办啊芷言……要是这个是真的……” 我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佳婧。 一字一句，语调清晰。 “没关系，就算是真的也没关系。” 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没有伴侣，不需要为谁守贞。 我真的，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会没有关系！”佳婧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明明就很有关系！你又不是那些爱玩的女孩子，你怎么可能不在意那些！” “你明明就很在意啊！” “佳婧，你别哭啊。”心脏闷闷的，好像有一只大手将它紧紧握在手心，让我觉得呼吸困难，我花了好大力气将种难受给压下去，手足无措的想扯了纸巾给佳婧擦泪，“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很好的……”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有人相助 “好个p啊好！”佳婧受不了的吼道，“你明明就难过得都哭不出来了，还不能让我替你哭吗！” 我为佳婧擦泪的动作顿住，许久，才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我居然真的再也哭不出来。 心底就像是荒芜的沙漠，再滋生不出一滴泪水。那些抱着双腿在漆黑的夜晚默默哭泣的时光就像是一帧帧没有真实感的画，充满了不真实感。 我甚至并没有佳婧口中说得那么难过。 我是真的，不难过的。 “佳婧，这是一个信息快速交替的时代。我们哪怕什么都不做，过一段时间，网上这些言论也会自动消失。”我轻声道，“有什么好哭的呢？大不了，我换房子换手机出门的时候稍加掩饰一点就好。” “你让那些认识你的人怎么看你？”佳婧咬牙，“他们会侮辱你，嘲笑你……凭什么！” “人不能总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的。”我垂下眼眸，“况且，你看，我也没有太亲近的人，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只是话是这么说，我也没打算坐以待毙。 我没什么能力，但是佳婧可以帮忙。她和微博某个高层关系不错，托她的关系，花一些钱，总能先让网上的热度降下来的。 撤热搜，屏蔽视频，删除不当言论……我的脑子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这年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手机幸好关了静音，我看着手机上数个未接电话，苦笑。 看来这下，是真的要换电话换住址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佳婧的情绪，我和她并肩坐在床上，看她拿起手机打电话。 语调还有一些沙哑，但是已经恢复平静：“喂，老徐啊，我是付佳婧啊，最近怎么样啊……我有个事儿想麻烦你一下啊，今儿早上那热搜你看到了吧？就是……”佳婧顿了顿，有点艰难的说道，“那个不雅视频……” “什么？”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佳婧愣住。 我扭头看着佳婧，她的脸色很奇怪，打电话的间隙还看了我一眼，表情复杂。 “怎么了？”挂了电话，我问道，“对方不肯帮忙吗？” “不是。”佳婧摇头，欲言又止。 “？？” “有人已经打过招呼了。”佳婧迟疑的说道，“在我们打电话之前，老徐说现在网上已经全面屏蔽了你的新闻。至于那些网友手快保存下来的视频，只有能过一段时间自然消逝了。不过贴吧或者论坛如果有人发表相关言论，也会被自动删帖。” 这下，愣住的人换成是我了。 我想不到有谁，愿意费这么大力帮我。 “老徐说，帮你的人，是直接打电话给他的顶头上司说的。” “老徐还说，传言他们老大一共接了两个电话，一个姓慕，一个姓莫。” 佳婧缓缓将她刚刚得知的一切讯息说出来，说完，房间里是一片寂静。 我和她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姓慕，一个姓莫。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莫问的电话 “是……慕怀瑾，和莫问吗？”佳婧有点迟疑，又有点放松后的好笑，“真是奇怪，明明怎么想，都不该是他们出手来处理这件事。但是和你有关系的这两个姓氏的人，好像也就这两个人了。” 我没吭声，拿过佳婧的手机，刚打算上微博看一下，她的手机又响了。 也是个陌生电话。 但是我看着，觉得有点眼熟。 佳婧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就诧异了：“莫问……先生？” 我猛的扭头盯着佳婧。 她将手机递给我。 电话那头，依旧是莫问那温和的嗓音：“芷言，是我，莫问。你的手机我一直打不进来，所以我打了付小姐的电话。” 我的手机现在已经被骚扰电话占满了，打不进来很正常。 关键是，莫问为什么会知道佳婧的电话？ “我想，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和你方面谈谈。”莫问语调柔和，“我知道你现在心情肯定有点混乱，但是我等不及了。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见一面吗？” “……好。” “另外，还有一件事。”莫问说道，“我知道网上那个视频是冲你来的，目的太明显。但是你大可放心，那个视频里的人，并不是你。我救你的时候，那个dv就已经被我毁了，绝对不可能留下丝毫痕迹。” 我本以为我是真的不在意那个视频事件，但是听莫问这么说，心里突然就松了。 “谢谢你，莫先生。”我涩然。 “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用，你说一个我们见面的地面吧，我直接过来。” “好吧。”莫问叹口气，报了一个地址。 我挂了电话，抬头看着佳婧。 那股来得异常迟缓的心情紧绷过后的放松感终于席卷而来，我抱着佳婧，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个傻子。”佳婧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又哭了，“你看，傻人有傻福的。这个莫问先生，搞不好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芷言，听我一句，忘了慕怀瑾，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靠在佳婧的肩头，看着从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愣愣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忘了慕怀瑾，重新开始。” 视线低垂，我看到了自己手机上的短信。 它倔强的穿过重重骚扰电话，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方小优：真是便宜你了，网上的消息没想到爆得这么厉害。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开口让怀瑾帮你把一切事情都压下来了。可惜了，你这条件也不差，随便找一家国色天香也比做这种事要好啊。不过怀瑾虽然同意了帮你维护名声，但是他实在是很生气呢。你毕竟是怀瑾的前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罗芷言，以后，可千万千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打扰我的生活呀！ 方小优能说出这番话，想必是所有认识我的人，她都已经“无心”的告知了。 她如何告知慕怀瑾这件事的，我不知道。 但是想必此时此刻，我在慕怀瑾心中的形象，比之最下贱的小姐还不如。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狼狈 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恶心？ 毕竟昨晚他才和我有过那样亲昵的接触。 莫问给的地址离佳婧家不远，佳婧送我过去，因为不知道莫问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怕她在不方便，我便让佳婧先行回去。 只是我大约放心得太早了。 我刚从车上下来，看着佳婧开车离开，还没来得及转身走进餐厅，就被过往的行人认了出来。 “哎，她看起来好眼熟啊！” “就是，和今天微博上那个视频门的女人一模一样啊！” 视频里的女人看不清楚脸，但是我的信息早就被人人肉出来了，高清的照片也被散布在了网上。虽然现在网上这些信息基本都被删除干净了，但是总有些眼疾手快的群众保存了下来。 我垂着头，暗恼自己的失算。应该稍微掩饰一下再出门的。 “哟喂，网上都曝出来了，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出门啊，脸皮够厚啊！” “嘿，那种事都做出来了，她还能有脸皮？！” “不过真人还真是漂亮啊，比照片还漂亮呢！啧啧，这腿简直就是，腿玩年啊！脸蛋也好看，啧啧……” 不理会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我快步朝餐厅走去，身后还有人举着手机叫道：“哎别走啊，我正脸都还没拍到呢！” “走啥走啊，跟哥哥我去开个房呗？包管让你满意哈哈哈——” 我捂着耳朵不去听那些难听的话，眼看餐厅近在眼前，这家餐厅档次很高，只要进了餐厅要一个包厢就行—— “嘿你个贱人是听不懂人话吗！劳资都叫你别走了你特么还走！是不是非要我当着这大街上的人的面满足你你才满意啊！” 猝不及防头发被人狠狠拉一把，头皮传来的猛烈痛楚让我痛呼出声，脚下一拐，我下意识握住自己的头发，“啊”了一声身子就朝后面倒去。 “叫什么叫啊！这不咱还没开动吗！留着过会儿再叫啊！”男人表情猥琐，我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头发，仰头正好对着他的某个部位，看着那令人恶心的突起，我突然觉得一股反胃从身体里涌出来。 “呕——”干呕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觉得恶心。 “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女人，不仅和好多个男人一起玩np，还拍了视频呢，骨子里都透着下贱！” 周围迅速围满了人，有快门的声音传来，我狼狈的一手握着头发不让男人继续扯痛头皮，一手挡着脸，不让自己的脸出现在别人的视频相册里。 真是狼狈啊！我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么狼狈的样子？ 牙齿死死咬着下唇，我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不求救，不呼喊，不求饶。 因为过往的记忆告诉我，这些声音统统没有任何用处—— “滚开！” 头皮的拉扯感终于消失，我听到男子的惨叫声，下一秒，一件宽大的西装盖住我的脑袋，将我整个身子笼罩起来。 我垂着头，睁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石板，被那股熟悉的气息惊得几乎忘了呼吸。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他的英雄救美 宽大的西服外套隔绝了别人的视线，给我带来了一丝脆弱的安全感。 “怎么？你既然能做出那些事，现在就只会坐在地上装柔弱吗？”头顶是慕怀瑾冷嘲的嗓音，“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没吭声。 好像我自从离婚之后，出现在慕怀瑾面前，就一直是这么狼狈的形象。 如果我足够强大，我该是趾高气扬的走到他面前，用事实证明，他和我离婚，是他的损失！但是实际上，他和我离婚，实在是太正确了。 “还不起来？难道你是还要人亲亲抱抱举高高吗！”慕怀瑾冷哼。 “谢谢。”我呐呐的开口。 起身的动作很迟缓，我垂眸看着膝盖上的蹭破的皮，那里已经有了些许的血丝。 脚踝也有点红肿，估计走路都有点困难。 慕怀瑾站在距离我两米远的地方看着我，周围都是高大的保镖，很好的阻挡了人群对我的骚扰。 他单手插兜，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是冷淡的，嘲讽的。 “要我送你回去么？”他开口，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不得不遵从的礼仪一般客套。 “不用，谢谢。”我将外套拿下来想还他。 “你留着吧，你这样子，实在是，狼狈得紧。”慕怀瑾说着，表情有点复杂。 我抿了抿唇，再次开口：“谢谢。” 声音卑微到尘埃里。 “罗芷言，你真的——” 他开口。 “芷言！” “怀瑾！” 同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慕怀瑾委婉的话。 方小优从车上走下来，手里握着手机，有点为难：“妈妈那边在催我们了呢~~” 莫问从人群中走出来，恍若无人的突破了保镖的包围，站在我面前，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对不起，我来晚了。” 话里是清晰可见的心疼。 慕怀瑾的视线落在莫问揽着我肩膀的手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只是嘲讽的冷笑一声：“也是，你哪里用得着我们这种闲杂人等的关心呢！” 说完，他转过身，揽着方小优的腰肢，上车离开。 保镖也陆续上车离开。 莫问不顾旁人的目光，视线略过我身上的狼狈，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是我失算了，不该选在这种地方的。” 我有点不自在的靠在莫问的怀里，整个身子都在抗拒。 莫问的步子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抱着我走进餐厅。 我瑟缩在他怀中，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只知道他将我放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个包厢里了。 冉冉升起的熏香带着让人安定的气息，服务员送来了医药箱，莫问蹲在我面前，打开医药箱，取出红药水，一手执着我的小腿，一手拿着棉签。 “我自己来吧。”我想要收回小腿，不习惯和人这样亲密的接触。 莫问低着头，没有放手。 包厢里一片寂静。 许久，才听得莫问的声音，带着哽咽：“阿言，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 我垂眸，只能看到莫问的发旋。 “莫先生，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别人了？”我有点不安，“我不是你口中的‘阿言’，你认错人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哥哥 莫问抬头，看着我笑了笑：“我没有认错，今天找你出来，也是要你说这件事的。” 他说完，又低下头，很仔细轻柔的为我清理了伤口的沙子，上了药，包扎好。这才起身，坐在我的对面，为我倒一杯茶，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推到我面前。 我从莫问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有一个叫莫言的小姑娘，因为出生时正好遇上莫家内乱，为了让她平安的活下来，莫家不得不送她离开。 后来莫家一不小心失去了女孩的消息，这么多年，莫家都在不遗余力的想找回这个孩子。 莫问告诉我，我就是这个叫做莫言的孩子。 我只觉得啼笑皆非。 合上资料，我低笑：“莫先生，我很希望你找回你的妹妹。但是很遗憾，我真的不是。” “我叫罗芷言，我的父母是土生土长的农民，而且他们已经去世了。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查查我和方家的关系，我和方小优，是当初被抱错的孩子。” 我何尝不想有亲人。 我也曾渴望过，被人欺负的时候，我有家人这个坚实的后盾。 可是我没有，我甚至连我亲生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方小优回到方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去世一年了。 “我大概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家族的事情。”莫问笑着，并不在意我的否认，“我那天之所以会救你，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好心。” 我愣住。 “莫家人天生用蛊，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血液里就会诞生一只蛊虫，每一个人体内的蛊虫都是特殊的。但是蛊虫之间会有特殊的感应，你那天受了严重的外伤，体内的蛊虫在求救，刚好被我感知到了而已。” “这种事……”太可笑了！怎么可能真的会有这种事。 “你不信？”莫问纵容的看着我，“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亲身感受一下。” 他突然掏出一把折叠的瑞士军刀，当着我的面，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还未诧异出声，只看到他的指尖冒出鲜红血液，下一秒，我感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陌生，让我觉得恐惧。 我不由得身子向后缩了缩。 “感觉到了吧。”莫问笑笑，将自己的手指用纸巾包起来，“我当初感觉到你的存在也很吃惊。只是除了莫家，毕竟还有其余少数人也是用蛊的，所以我当时也不敢肯定。但是我看到你的身份证之后，就打定注意，要去你那里查探了。因为当年，我妹妹失踪的地方，正好就是你的老家。” “阿言，你是我的妹妹，毫无疑问。”莫问认真的看着我，“如果你还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这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是莫家的人！ 我怎么可能……还有家人？ “我花了一点时间，去调查你的生平。”莫问笑笑，笑容里带着浅浅的心疼，“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很多委屈。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我的家人 曾经多少个日夜，我也曾幻想过，会不会有一天，我的家人也会出现在我面前，将我揽在怀里，告诉我以后都有人保护我，不让我再受一丝委屈。 可是事实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我是个孤儿，我没有亲人。 可是就在我对一切都绝望的时候，莫问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原来，我有家人？ 这一切只让我觉得啼笑皆非，充满了虚幻和不真实感。 “你是莫家至高无上的小公主，本该从小就被人呵护，捧在手心的，可是因为我们迟迟找不到你，才让你这么多年，一个人饱受委屈。”莫问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阿言，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补偿你。” “怎么可能呢……”我摇着头，“这种事情……” “当初因为罗家家庭单纯，而且身份干净，我们才暂时将你寄养在罗家。可是后来罗家搬家，莫家因为内乱，负责和罗家联系的人最后没了性命，我们连你的最后一丝消息也断了……我们也没想到，罗家和方家，甚至还闹出了抱错孩子这种事情。”莫问苦笑。 “当初为了保护你，我们曾交给罗家两枚蛊虫，看来最后，却是没帮上你一点忙。” …… 莫问还说了许多，我都没再听进去。 这个消息给我带来的冲击太大，导致等我真正回神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 包里多了一部手机，是莫问准备的。他说我的消息已经在网上泄露了，目前这个手机号最好不要再用，也会尽快帮我搬家。 他也说会给我时间，只是家里还有母亲一直在等我，因为母亲身体不好，他暂时不敢将找到我的消息告诉母亲，怕刺激太大。 还说今后不会再让我受任何委屈。 脑子里乱糟糟的，混成一团几乎让我无法思考。 门铃响起，我回过神，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起身去开门，门外站在佳婧。 “给你打电话直接是关机，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佳婧也知道我的手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手上拎着外卖盒子，“知道你肯定没吃晚餐，特意给你打包的。你今天和莫问说了些什么啊？我看你脸色好像怪怪的。” 我侧身让她进屋，看她在沙发上坐下，犹豫好一会儿，才将莫问和我的关系说出来。 佳婧张大了嘴巴：…… “卧槽！！卧槽卧槽！” 佳婧原地跳起来：“特么居然有这种操作！” 她很激动，原地走了好几圈，搓着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芷言，我真心为你高兴。” 她停下来，很认真的看着我：“不管我和你感情再好，但是我永远也无法代替家人在你心中的位置。你总是像个孤独的小兔子，明明是群居生物却被迫独居。如果莫问真的是你哥哥，那么实在是，太好了。” 佳婧很自然的接受了我有家人的这个事实。对这一切没有真实感的好像就我一个人。 正文 第四十章 喜帖 莫问真的如他所说没有逼我，虽然还是时常给我打电话，或者来我家给我做饭，但是都在一个合适的度里，并不会让我觉得难以接受。 我好像也终于可以逐渐接受，我多了一个哥哥。 换了电话之后，我还联系的人就只剩下了佳婧和莫问。 这天，佳婧给我打了电话。 “我收了慕怀瑾和方小优的喜帖了。”她在电话那头说着，“日期就定在下个月十号。” 我有些恍惚，视线落在衣柜门口一直挂着的那件外套上。 自从上次和慕怀瑾见面，已经过了两个月。 换了电话，生活低调，我和慕怀瑾的生活便再也没了交集。那天他披在我脑袋上的那件西装，成为了我和他最后的联系。 原来他都要，结婚了啊。 我握着电话，垂眸浅笑：“是吗？那我该说声恭喜的。” 算算日期，还有不到半个月，慕怀瑾家的户口本上，就要添上方小优的名字了。 “芷言……”佳婧欲言又止，“我听莫问说，他有想法想带你回去。” 莫家的大本营如今并不在国内，莫问之前曾委婉的问过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看看。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说，让我再想想。 其实这里本应该已经没有我再留恋的东西了。我在这里找不到归宿，唯一的好友佳婧，就算我离开了也可以随时视频通话，或者有空就飞回来见见面。 我本已经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可是我还是留下来了。 “嗯，我还在考虑这个事情。”我用着开玩笑的语气，“毕竟也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就这么彻底离开，总有点不舍。” “芷言，我们都知道，你舍不得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佳婧叹口气，“也好，有些时候你不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走向幸福，就总是不能死心。” 我默然。 其实现在我对慕怀瑾的感情，大抵真的已经不能再算是爱。或许是这么多年过去，时光终于将我对他的在意演化成淡淡的情绪。佳婧说起他要结婚的事情，我竟并没有太难过。 我只是……只是爱了他那么多年，即便不爱了，也很难将他真的当做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临了，挂电话的时候，佳婧似乎无意又提了一句：“不过我爸昨儿还在说，慕怀瑾最近怪怪的，一点也没有那种新郎官特有的喜气，反而阴郁了许多。像个——” 她突兀的住了嘴。 我没有追问。 再怎么阴郁，也肯定不像当初和我结婚那般的。毕竟方小优是慕怀瑾的爱人，而我当初可算是慕怀瑾的仇人了。 “叮铃——” “佳婧我门铃响了，挂电话了啊。”我随口说了一句，挂了电话起身去开门。 按门铃的，是最近已经在我家混熟了的莫问。 “言小姐要不要赏脸，陪在下一起出去用个便餐？”莫问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我。 “好啊。”我应下。 和莫问的相处很好，只是或许是心头有了阴影——以前还未和方小优调换身份的时候，方家哥哥也对我极好，后来方小优以方家千金的身份回来，方家哥哥对我的态度也是大转变。我现在面对莫问，也总有一种怕到最后发现其实我并不是莫家千金的不真实感。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再相见 万一以后发现他不过是认错了人，我未曾真的对他付出过真心，想必那时我也不会太难过。 莫问大抵是知道我的想法的，只是也没有逼我，表现一如既往。 并肩和他一起下楼，莫问还绅士的帮我拎包。 “最近天气变冷了呢，要不要考虑一下，出国过一个暖冬？”他柔声问道。 我一怔，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 “再过一段时间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固执什么。 莫问愣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好！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告诉我一声，我们立刻就走！”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出大楼。 脚步顿住。 慕怀瑾站在距离我们不到十米远的花坛边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那么直盯盯的看着我和莫问。 慕怀瑾，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有些恍惚，又想着，难道这里有什么人是他认识的吗？ 总不可能，他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吧？ 真是异想天开！ “慕先生，有事？”莫问微微向前一步，身子一侧，挡住了慕怀瑾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慕怀瑾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莫问身上，沉默着，不说话。 “大概和我们没有关系吧。”我扯扯莫问的衣摆，垂眸低声说道，“我们走吧，我有点饿了。” 莫问点点头，顺从的和我一起离开。 越过慕怀瑾身边的时候，我听得慕怀瑾的声音。 带了一点沙哑的熟悉：“看来你最近的生活过得也很不错，找到你的真命天子了？” “比不得下个月就要大婚的新郎官。恭喜你，这次终于可以娶到你真心想娶的人，不会有我这种烦人精再在你面前碍眼了。”我说得云淡风轻。 已经走到这样的地步，再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困难了。 我不觉得难过。 慕怀瑾低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他伸手，从兜里递出一张喜帖给我：“希望到时候能得到你的祝福。” “不用等到‘到时候’，我现在就真心得对你说一句——新婚快乐，白头偕老。”我接过喜帖，头也不回的挽着莫问的手臂离开。 我知道慕怀瑾一直站在我身后看着我，那股视线如影随形，从我的背上转移到我和莫问相连的手臂上。 他特意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给他的前妻送喜帖吗？ 慕怀瑾，我突然发现，原来就算是到现在，我也没看透过你。 莫问突然回头看了慕怀瑾一眼，“阿言……”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我漫不经心的问，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还是落在手中的喜帖上。 “我总觉得慕怀瑾……”他话到一半，最终还是摇头，“算了，没什么。” 我疑惑的侧目看了莫问一眼，他微微蹙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说，我便也不问。 莫问今天带我去吃的，是一家价格和品质同样卓越的日本料理。 生鱼片端上来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有点不舒服的捂住嘴巴，我皱了皱眉，让服务员把生鱼片放在莫问面前。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怀孕 “怎么了？不想吃吗？这家生鱼片很出名的，味道很好，也很新鲜。”莫问关切的看着我，“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我点点头，“觉得有点腥，胃不太舒服。” “腥？”莫问诧异，“三文鱼不腥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没法接受生鱼片了，这口味变得，跟怀孕了似的—— 我脸色大变。 “怎么了？”莫问见我脸色不对劲，立刻追问道，“是真的很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去一下医院？” 我放下捂住嘴巴的手，迟疑的点点头。 “也许，我们该去挂一个产科的号。”我无奈的苦笑，“我可能……” 为什么一直迟钝到现在，才想起自己大姨妈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 我的月经一向准时，就算是情绪波动再怎么大的时候，前后时间差异也不会超过一星期。这次晚了两个月…… 我已经不敢再多想，只想快点去医院做个检查。 莫问一听到我说“产科”两个字就愣住了，他立刻紧紧抓住我的手，皱着眉头严肃的看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先去检查一下吧，也许只是我自己吓自己呢。”我勉强笑笑。 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立刻起身招了服务员结账，然后载着我直奔医院。 排队挂号检查，一系列流程下来，最后我和莫问坐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医生面带微笑的对我们恭喜：“祝贺两位，你们有宝宝了，很健康哦。” 预感终于变成现实。 我木木的接过医生手中的就诊单，看着上面的“妊娠八周”的字眼，沉默。 “那个，请问有哪些注意事项？”莫问明显也是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还是反应迅速的开始询问医生。 医生开始絮絮叨叨，可是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走出医院，我无意识的摸着肚子。 这里面现在就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可是我该要拿这个小生命怎么办？明知道他就算出生也不会有父亲的陪伴，我还是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吗？ 可是他是一条生命，我又有什么权利私自决定他的去留？ 坐上车，莫问迟迟没有发动引擎。 “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不是慕怀瑾？”我是第一次看到莫问这样严肃而正经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他并不知道付姨生日那晚我和慕怀瑾发生的事情。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除了慕怀瑾，你怎么可能有别人的孩子。”莫问笑了笑，又有些心疼的揉揉我的脑袋，“我们家妹妹这么好，怎么会有人眼睛这么瞎。” 他从不在我面前说慕怀瑾的一句不是，也几乎从不提起慕怀瑾，哪怕以他的聪慧，肯定早已猜出我和慕怀瑾之间有怎样百转千回的纠缠。 “我想，生下这个孩子。”我迟疑的说道。 “好。”莫问应道，没有一丝迟疑。 他说：“我们莫家的孩子，生来就是要享福的，你年少吃过的苦，全部都会变成福气落在这个孩子身上。”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出席他的婚礼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莫问说这句话，我终于觉得安心了一些。 “等下个月十号过后，我们就回去吧。”我突然开口，看着莫问愣住的脸，笑了，“我想去看看，莫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好！” 我怀孕的事情，连佳婧都没有告诉。 我在这当头有了身孕，佳婧若是知道，一定会冲到慕怀瑾面前替我要一个说法，而我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出国的准备工作都陆续做好，因为妊娠反应有点严重我最近都不怎么出门，只安心等着莫问做好一切准备。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难得出门的那几次里，只要我一走出大楼，就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那道视线并没有恶意，好像就只是单纯的跟着我，看看我，也没有其他的目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怀孕的原因而让我变得多疑了起来。 转眼，就是十号。 佳婧一大早便来我家守着，像是怕我突然想不开了。见我淡定的洗漱，她还特别不满的碎碎念：“慕怀瑾那个渣男！是想份子钱想疯了吗！居然给前妻送喜帖！特么他到底是有多穷！” “他不穷啊。”我洗完脸，从镜子里含笑看着佳婧，“如果真要算总资产，全国比慕怀瑾有钱的人，大概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还有剩。” 所以我也想不通，慕怀瑾为什么要给我喜帖。结婚这种大喜日子看到我，不会觉得膈应吗？想必方小优也是不想看到我的吧！ 更何况，这个喜帖，还是他亲自给我的。 “反正这么多年，我就没看明白过慕怀瑾。” 连我这个曾经和慕怀瑾青梅竹马，又曾和他同床共枕的前妻都没能看明白他，更何况是佳婧这个外人呢？ 收拾好自己，我打算出门。 “你就这么去慕怀瑾的婚礼？”佳婧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是啊。”我无辜眨眼，“有什么问题？” “虽然我知道你素颜也很美，但是这种日子你不说隆重打扮，好歹还是化个妆，至少要把方小优比得无地自容才好啊！你看看你，针织衫加白裙子，清汤寡水的，别人看到了指不定在背后议论你有多伤心难过呢。” “我去婚礼，不是为了和方小优比个高低的。再说了，只凭着慕怀瑾爱她这一条，我就已经输了个彻底了。”我淡淡的说道。 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以后，所有的化妆品我都没有再用过，高跟鞋也成了摆设。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催促。 “走啦走啦。”佳婧拿我没办法，翻了个白眼也只能随我了。 莫问在楼下等我，见我和佳婧下楼，他笑着为我打开车门。 “你似乎心情很好？”佳婧觑着莫问。 “是啊。”他毫不掩饰他的好心情。 因为今天过后，我就要和他一起，离开了。 婚礼很盛大。 我挽着莫问的手从车上下来时，现场已经来了不少宾客。方家和慕家的两家长辈正站在门口招呼客人。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哥哥间的对比 看到我出现，大家的脸色似乎都有点微妙，估计是都没有料到我会出现。 “恭喜。”我和莫问走过去，递出去一个厚厚的红包。 “这位是——”方泓探究的看着莫问。 “今日前来，一则是为了祝贺方家和慕家喜结连理，另一则，也是为了感谢方家对阿言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莫问笑得天衣无缝，得体的朝方泓伸出手，“你们好，我是阿言的哥哥，莫问。” “哥哥？！”在场的人无不异口同声。 徐怀玉的脸色很难看，青了又白，最后意有所指的开口：“怕是……‘干’哥哥吧。” 这个年头，干爹干妈干哥哥，总容易让人联想到不纯洁的某种男女关系上。我低头抿唇一笑，并不解释。 横竖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现在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不相关的人身上。就算我解释莫问真的是我亲哥哥，也不会有人真心真意的为我感到高兴的。 无意识的捂住肚子，我扭头看着莫问：“我们进去吧？” “你先进去，我有些话想和方先生方太太说说，毕竟他们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作为莫家的家主，我总该表示一下的。”莫问的笑容天衣无缝，可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见我表情迟疑，莫问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腰：“乖，快进去找个地方坐下，别累着了。” 我只好点点头，抬脚走进大堂。 不愧是世纪婚礼，除了大半个商圈的大人物都来了以外，不少娱乐圈文艺圈的也来了。能够拿到这场婚礼的喜帖，基本就是身份的象征。 “罗小姐。”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侍者，微微弯腰，“方小姐有请。” 我愣住：“方小优？” “是的。”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麻烦你转告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好。”说完，我才想起自己换了电话号码，随即笑笑，“算了，今儿是她大喜的日子，这种日子还惦记着我也是有点过于操心了，我等下就过去。” “……好的。”侍者有点迟疑，不过还是点头离开。 “芷言！”佳婧刚下车的时候就跑去找她父母了，现在才回来，“你站在这里干嘛？莫问呢？” 我扭头，指指大门口。 莫问面对着我，不知道和方家父母在说什么，见我看过去，还狡黠的朝我眨眨眼。 “他对你真好啊，一点也不比当初的……”佳婧话到一半又住嘴，“瞧我说得，方淮怎么能和莫问相比。” 我摇头：“哥哥当初对我是真的不错。” “你看，你到现在都还叫方淮哥哥，对莫问却是直接叫名字。”佳婧不赞同的看着我。 我轻笑。 对方淮，是已经叫习惯了。十几年的习惯，总不可能是说改就改的。对于莫问，我很感激他，但是却始终没有办法把他当做是我的亲哥哥来看待。 或许我骨子里就是这么贱，伤害我的，我还巴心巴肺的喜欢着。对我好的，我却因为受到的伤害次数太多，不敢再轻易动情了。 “算了算了，你这人木头脑袋，这么多年都转不过弯儿来，也不指望你突然大彻大悟了。”佳婧挽着我的手臂，“走，我们去花园里走走，这里人好多，空气不好。”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这个新郎官可真俊 我点点头，和佳婧一起走向花园。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视线，精准的落在我身上。我还没回头，就听得人群一阵惊呼：“好俊的新郎官啊！” 我猛的扭头，正好对上慕怀瑾的视线。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回头，视线没来得及撤离。我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才冷淡的移开了视线。 方小优还没出来，慕怀瑾大概只是先来大厅看看情况的。 “真是，人模狗样。”佳婧小声的低估，“不过确实是好看。” 我点头，表示赞同。 慕怀瑾是真的有一张完美的脸，哪怕就是披个麻袋在他身上，他也能走出时装周的气场。当初和我结婚的时候，哪怕他一张脸满满都是不耐烦，我却仍旧觉得他真是好看。 学了那么多年的知识，当时一个形容词没用上，就只是觉得他，好看。 “不过脸色似乎不太好啊。没啥喜气。”佳婧说着又摇头，“慕怀瑾这人也是装b过头了。想娶方小优想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梦想成真了，怎么还一副死鱼眼的模样。”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收回视线，正欲转身，不想慕怀瑾居然大步朝我走来，表情不悦，“刚刚小优想见你，你怎么不去？” “她算哪根葱？啊，她想见，我们就必须得送上门去啊！她就算是慈禧我们也不是她的奴婢啊。”佳婧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咋滴？ 你当李莲英当上瘾了还要拉上我们一起作伴？” 佳婧怼人的时候向来不客气，慕怀瑾的脸色阴沉，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周身的气势简直可以冻死人。 我不愿两人吵起来，便拉拉佳婧的手要她客气一点，毕竟今天是慕怀瑾结婚的日子。 “我去见见她吧。”我开口，“佳婧你等我一下。” “芷言你个白痴！我陪你一起去。”佳婧怒其不争的瞪我一眼，“万一她又耍小心机怎么办！” 我本以为听到这话慕怀瑾肯定会立刻反驳，可是出乎意料，慕怀瑾居然一声不吭，等我走到他身边之后，他就径自朝化妆间走去了。 “慕怀瑾今天……怪怪的啊。”佳婧也有些诧异，“我说方小优的坏话，他居然没反驳！” “佳婧，过来一下。”正说着，付姨突然在人群里出声，“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你先去吧，等会儿我来找你。”我说道。 “好吧，不过你自己小心。” 我点点头，手又捂住肚子。 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有宝宝，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毫无防备。再说今天毕竟是方小优结婚的日子，她肯定也不想搞砸的。 慕怀瑾不知什么时候停下脚步等我，我走到他身后，距离不远的位置：“走吧。” “你怀孕了？” 慕怀瑾的话，不像是疑问句。 手心冒汗，我有点紧张。 慕怀瑾怎么会知道的？这事儿连佳婧都不知道。 莫明想起这段时间那道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视线，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突然抬头看着慕怀瑾：“你在跟踪我？”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他的跟踪 我以为慕怀瑾一定会否认，然后大笑着讽刺我的异想天开。 不想他却只是高高在上的俯视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怕我知道什么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他偏头想了想，又笑了：“也是，毕竟你和我结婚三年都未曾有孕，现在离婚还不到半年，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你是该心虚的。” 他误会了！他以为这个孩子是我和莫问的！ 可是我现在的关注点却不在他的误会上，而是—— “慕怀瑾，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我死死的盯着他。 慕怀瑾倒像是一点也不心虚的模样：“毕竟你是我的前妻，偶尔关心一下你过得好不好，也是我的义务。” “我从来不知道，离婚的男女之间，还有义务。”我蹙眉。 慕怀瑾是真的不对劲。 但是他的不对劲我却又没有办法具体答上来。以我对慕怀瑾的了解，他这段时间应该是全心全意准备自己和方小优的婚礼，根本不可能再有丝毫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 可是他却那么坦然的承认，自己跟踪我！ 而且刚刚佳婧当着他的面说方小优的不是，慕怀瑾居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离婚的男女之间没有义务，可是我们毕竟是青梅竹马不是吗。”慕怀瑾倾身，凑近我，清浅的呼吸就洒在我的脸上，“你说对吗，阿芷。” 他又叫我阿芷了…… 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明明慕怀瑾已经许多年没有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慕怀瑾，今天你是新郎。”我定定神，声音冷静，“你有了新的婚姻新的人生，不必再对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前妻的人生负责。” 我们之间已经是一笔纠缠多年理不清的烂账，倒不如，彼此相忘，才是最好的结局。 “罗芷言，你现在是找到了新的目标有了新的意中人所以想和我划清界限了是吧？当初死缠着我不放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不要我负责？”慕怀瑾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放心，我总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说这话的表情，莫名让我觉得恐惧。 好似他要不顾一切的做什么事一样。 我定定心神。 不管慕怀瑾想要做什么，也绝不可能在今天这种重要的场合动手。而过了今天，我就要离开了。 和慕怀瑾兜兜转转纠缠这么多年，我也终于可以死心放下一切选择离开。 脚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我默默跟在慕怀瑾身后，直到他在一扇房间门口停下来，抬手敲门：“小优，是我。” 房间门被打开，里面是忙碌的化妆师伴娘团，方小优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最中心，毫无疑问的今日女主角。 “芷言来啦。”她笑得毫无阴郁，“谢谢你怀瑾。”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慕怀瑾低头看看时间，“你们长话短说。” 方小优笑着点头，开口，“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芷言说几句悄悄话呢。”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方小优的偏执 我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方小优。直到房间里的人都离开完毕，方小优才不紧不慢的站起来，一手拉着宽大的裙摆，一手关上房间门。 “你要说什么？”我面无表情的问道。 “别这么紧张啊。”方小优笑容甜蜜，“你看，我今天毕竟是新娘子，就算我要做什么，也不可能选在今天对你出手啊，对吧。” “你真以为你次次都能得逞？”我冷声，“以前是我不愿意跟你计较。” “以前？既然你已经把自己定位成大度的女子，那为什么不一直大度下去呢？”方小优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现在装不下去了？” “我不欠你什么。”如果说我以前一直对方小优诸多忍让，是因为觉得自己霸占了她十八年的优渥生活，那么之后她的种种行为，对我的种种伤害，早就将我的愧疚消耗殆尽了。 更何况，我本也不是罗家的人，当初报错孩子的人可不是我。 罗家把方小优当做是我的话，那么必定是知道方小优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是暂时被寄养，他们绝不可能对方小优太坏！ 她没有受到过任何苦难，我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她！ “你确实不欠我什么。”方小优点点头，“不过怎么办？我还是不喜欢你，还是厌恶你！你知道我对你的厌恶有多厚重吗？” 她说着说着，脸上突然挂起一抹奇异的笑容，看得我心底发凉。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被方小优算计了这么多次，我要是还学不会教训我就是白痴！ “你要做什么？”我僵硬着嗓子，手下意识放在门把上，一扭。 门被锁了！ “今天可是你的婚礼！”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怕是不好交代。” “婚礼？今天哪还有什么婚礼！”方小优的笑容有点凄厉，“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毁了！！” 我不懂她在说什么，明明外面的宾客人来人往，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时间一到方小优就要出去和慕怀瑾交换戒指了。 可是她却说，没有婚礼了？ “罗芷言，不！现在该叫你莫言了吧？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方小优似乎是魔怔了，我还来不及涌生出她对于知道“莫言”这个名字的存在的吃惊，就听得她说，“都是因为你代替我在方家生活了十八年，所以他们都喜爱你，疼惜你。就算我回到了方家，也还是像一个外人！” “如果不是你，怀瑾爱的人明明就该是我！” 他爱的人，不是本来就是你吗？ 我心底苦涩。 “是你偷了我十八年的人生！如果一直陪在怀瑾身边的人是我，那么他爱的人也一定是我才对！都是因为你！” “可是你已经毁了我的爱情了，偏偏得不到应有的报应。”方小优阴毒的盯着我，“莫家迟早是要来找你的，你是莫家的小公主，这么白白让你走了，不过是让你换一个家庭被众星捧月而已！” “可是我在农村替你受了十八年的折磨，谁来补偿我？” 我苦笑：“可是据我所知，罗家人待你不差。”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真相大白 “待我不差？我是方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要什么没有？可是在罗家我有什么？我要买双鞋，他们还得犹豫半天！”方小优翻了个白眼，“几千块的东西都舍不得，这叫对我好？” “是，全世界都愧对了你，反正你该是世界的中心全世界都要满足你的一切需求。”我点点头，不愿和方小优这样已经固执到无法回头的人继续说下去。 房间门被反锁，我也不过是多扭一下，门就开了。 “你以为，今天我会让你好过？” 方小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你的婚礼现在情况很好，马上你就要和慕怀瑾携手走向新的生活了。你真要为了对付我，拉上你自己的幸福作为陪葬？” 腰后似乎抵了一个尖锐的物体，我心里一惊，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方小优现在的情绪明显不对劲，我不能和她硬碰硬。 眼看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为什么迟迟没有人来催促方小优？ 好像大家都忘了还有一个新娘子等在化妆间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言，你错了。”方小优凑近我，声音如冰冷的毒蛇缠上我的耳廓，“准确来说，应该是拉上你，为我的婚姻陪葬。我得不到慕怀瑾，你也得不到，这样才公平。在你的阴影下活了怎么久，这次咱两一起死，我也终于平衡了。” 寂静的走廊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我咽了口口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嗓音的颤抖：“方小优，你冷静一点。” 我不怕被方小优伤害，反正这么多年，她对我生理心理的打击从没少过。 我怕的是，我护不住我的孩子。 他还不到三个月，那么小。 我不能够给他一个完整幸福的家，难道我要连他的命，都护不住吗？ 平坦的小腹下没有任何波动，他还太小了，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可是我想着，我还要带他看遍星辰大海，怎么能让他死在方小优的手中？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方小优或许是在等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终于，一大群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为首的，就是莫问和佳婧，之后跟着慕家和方家的几个家长。 慕怀瑾……不在其中。 “方小优，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作恶？”莫问竖目，眼中是罕见的冷漠与怒气，“你今儿要是敢动阿言一根汗毛，我要你生不如死！我的手段，你该是知道的！” “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莫家人，哪里知道你到底有多恐怖呢。”方小优凄惨的笑声从我耳后传来，“你毁了我的婚礼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我的整个人生，我要你妹妹的命，算起来还是你赚了！”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还想怪别人不成！”莫问冷笑，“你不就是想要慕怀瑾吗？你那里应该还有一个蛊虫吧，用啊！” 我心里一震。 早前莫问就说过，当初我被抱给罗家时，他们曾留下两颗蛊虫。那么如果罗家告诉了方小优真实的情况，那两颗蛊虫自然也会交给方小优。 所以莫问的意思是，方小优在慕怀瑾身上，下蛊了吗？ “要不是你拿了莫家的蛊虫，这么多年阿言何至于落到现在的下场！”莫问冷笑，“你将阿言逼到如此的境地，居然还口口声声说你才是那个可怜人，方小优，你不脸红吗？” “小优，你别做错事啊！”徐怀玉哑声哭喊，“爸爸妈妈什么都能给你，你千万不要冲动。你要是对罗芷言下手，你的人生就毁了啊！”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我自以为是的伤害 我心下凄然。 我的人生，不是已经被方小优毁了吗？为何他们不说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要看到慕怀瑾。”方小优的匕首从我的腰间转移到我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划过肌肤的触感太鲜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佳婧的惊呼声：“方小优你不要冲动！” 大概是我的脖子出血了吧。 “我来了，你放开她。” 人群突然划出一条弯曲的小道，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一步一步，犹如踩在漂浮的云朵上，脸色苍白的男子。 慕怀瑾。 他很狼狈，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汗水，原本整齐的西装也带着凌乱，脸色带着病态。 他勉强站直着身子，视线落在我身上，带着复杂的情绪，我看不懂。 然后他看向方小优：“你放了她，我和你结婚，现在，立刻！” “你说真的？”方小优有瞬间的动摇，但是立刻又硬起了心肠，“你的蛊已经被莫问解开了吧？你和我结婚，你还愿意？” 慕怀瑾定定的看着方小优：“你那里还有一颗蛊虫不是吗？你给我，我当着你的面吃。” 我不懂那个蛊虫到底有怎样强大的威力，但是从慕家人脸上难看的表情以及刚刚方小优的迟疑来判断，若是慕怀瑾再吃下一个蛊虫，一定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慕怀瑾，我不用你救。”我轻声开口。 喉咙也不敢上下滚动太用力，方小优的刀口抵得很紧，我每说一个字，都能深刻的感觉到刀尖割着肌肤的感觉。 我不愿意慕怀瑾为了我，付出任何东西。 欠谁，也不想再欠他。 慕怀瑾没有回答我，他看了我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很难过的微笑，像是安抚我，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 那个眼神，就好像，他是真的，深爱着我。 “你的身体，能承受第二只蛊虫？”方小优很怀疑。 “可以的。”慕怀瑾微笑，“莫问为我解蛊之后，就不会存在两只蛊虫在我体内争斗的问题了。只要我吃下你手上的蛊虫，我立刻就能变回那个爱你的慕怀瑾，只要你放了罗芷言……” “真没想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方小优突然惨笑一声，“当初你吃下蛊虫的时候，也是因为我用罗芷言做威胁。现在你吃下第二只蛊虫，仍旧还是为了她……她有这么好？值得你赔上半条性命，整个人生？” 慕怀瑾只是笑笑，不说话。 我不是傻子，从方小优的话里，我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的真相。 也终于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我自以为是的被慕怀瑾的伤害，一切的起源，不过是因为他爱我。 “慕怀瑾，我只问你一句。”方小优轻声，“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除了被蛊虫控制之外，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这一切，你不是最清楚吗？”慕怀瑾轻笑，“你是下蛊者，我的一切反应，你都了如指掌不是吗。” “是……我了如指掌。”方小优惨笑一声，音调一变，“所以，我明知道你不爱我，你就算再吃下这另外一颗蛊虫也不过是白白赔上半条命，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倒不如——” 刀子没入身体的声音响起。 我眨眼，看着慕怀瑾瞬间惨白的脸色，后知后觉的低下头。 那把抵在我脖子上的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捅入了我的心脏。 痛…… 正文 第五十章 好久不见 欢迎回来 眼中的一切突然变成了慢动作，我迟钝的将视线从那把逐渐被染红的刀上移开，落在一群朝我奔过来的人的脸上。 耳边的喧哗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只有自己急速的心跳声，就像是一条被海水冲到岸上的鱼，还在濒死的状态中徒劳的挣扎。 方小优尖锐的挣扎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身子被松开向前倾倒的那一刻，我扭头，看着她。 她的表情狰狞，就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叫嚣着自己有多正义。 我从不知道她对我竟是有这样大的仇恨。我的退缩和忍让换不来她任何的心软。她要的，从来就是我的命！ 身子落入一个稍嫌冰冷的怀抱，我低垂着眼睑，竭力想让自己的眼睛睁开，不要被那突如其来的疲惫打败。 “阿芷……阿芷……”慕怀瑾全身都在颤抖。 我费力的仰头看着他。 我总是觉得他对我很坏。他曾经最疼爱最爱我，将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不允许我受一点点的伤害。可是后来也是他伤我最深，他从不自身体上伤害我，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对于我而言，心灵上的伤害远比身体上的伤害更让我难以释怀。 我爱他这么多年，可是也许我的心里，也是埋怨他的。对别人提起爱他这件事，心底都总还是有一分恨意的。 可是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不知道的时间，他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多。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体内种着一只蛊虫，他到底是有多煎熬，是不是每见我一次，和我说一次话，都让他难过痛苦得彻夜不能入眠？ “阿瑾……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口口声声说爱你，最后却什么都帮不上你，反而还总是拖你后腿。 “你别说话！”慕怀瑾自己也是脸色惨白，几乎抱不住我。可是在莫问想要接过我身子的那一刻，我仍旧听到他崩溃的呐喊：“你别碰她！！” 身子的热量在急速的流失，我费力的拉住慕怀瑾的手臂，凑到他耳边：“你别急……我还想……看着我们的宝宝出生呢……” 我或许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护住！ 视线朦胧，大片的黑暗向我袭来，我终于支撑不住，再无力睁开眼睛…… —— 窗外阳光极好。 刺眼的光线让我几乎流泪，过长时间的保持同一个姿势让我的身子几乎僵硬，连想抬手挡住光线都做不到。 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我才勉强适应了阳光，视线转而落在房间里。 安静的房间，有加湿器运作的细微的响声，我微微扭头，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在手心。 慕怀瑾似乎是睡熟了，眉心还是紧蹙的，脸色也不好，一向红润的嘴唇甚至有点干裂脱皮。可是他仍旧是真实的，温暖的。 并没有因为蛊虫的取出而过早的消耗掉他的生命力。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佳婧和莫问一同出现。 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对上我的视线，两人都有很长时间的怔愣，直到的缓缓绽放笑容，两人才算是彻底笑开，佳婧张嘴，眼看就要惊喜的叫出声，还是莫问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巴，朝沉睡中的慕怀瑾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安静。 佳婧不能说话，显然很不适应，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激动。她走到我身边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 ：芷言你不知道哟，那天你晕过去我们一群人都吓呆住了，连救护车都没来得及叫，慕怀瑾死活不肯放开你，好不容易抱着你上了车，我简直亲眼见证了奇迹啊！一直没觉得你是蛊虫世家的千金来着，但是那天，我亲眼看着你身体里那只蛊虫出现啊喂，还特么白白胖胖的，愣是将你伤口的血止住了，卧槽简直就像是在看科幻大片一样啊！！ “孩子……”我费力的张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放心吧，孩子没事。”莫问轻轻摸摸我的脑袋，“莫家人体内的蛊虫是很护主的。有它在，只要你还活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有事。” “慕怀瑾……” “他也挺好，只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过只要你醒过来了，他一定也会很快就恢复的。”莫问语调轻缓，抚平了我所有的不安。 “谢谢你，”我顿了顿，沙哑的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哥哥。” 莫问一愣，随即笑了。 毫无阴翳的笑容，像是雨后的晴空乍现，清澈而动人。 手指被 慕怀瑾无意识的收拢了一下，我扭头，看着慕怀瑾。 莫问和佳婧识趣的起身，离开病床。 慕怀瑾终于缓缓醒过来。 他的眉头就像是从未松开过，醒来的第一件事是仔细检查我有没有盖好被子，手凉不凉，然后视线才落在我的脸上。 就像是被人为按下了暂停键，他的表情几乎呆滞。 “嗨，阿瑾。”我眨眨眼，忍不住笑，却仿佛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涌出。 他动作温柔的用指尖抚过我的脸颊。 “莫问告诉我，你没事，你一定会醒过来，但是没有看到你的眼中出现我的存在，我总是觉得不安心。”他笑容很浅，却依稀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欢迎回来，阿芷。” “欢迎回来，阿瑾。”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慕怀瑾番外 一 慕怀瑾最近莫名的很焦躁。 准确来说，他已经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只要一看到罗芷言，他的心底就会涌出一股无法控制的焦躁感。这种焦躁感经过多年的适应他已经可以控制得很好，即便偶尔忍不住对罗芷言说出不悦耳的话，他也可以迅速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但是他发现，自从和罗芷言离婚之后，这种情绪就要控制不住了。 好像生活中的任何人事物都让他觉得不顺心不顺眼，他一方面觉得罗芷言终于离开他的视线他可以松口气了，一方面又愤怒于她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不是号称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吗？为什么走得这么干脆？所以其实说喜欢他这件事都是假的吧！ 哼，不过是一个心机的女人罢了，这么多年来处处和小优作对，甚至为了爬上他的床不惜献出自己的纯真。这种女人，实在是不值一提。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开心。 又一次从梦境中醒来，依旧对梦中的一切记忆都模糊不清，慕怀瑾一手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手抚着自己的额头，眯着眼睛看着从窗帘缝隙泄进来的阳光。 房间的一切摆设还是一如既往，自从罗芷言搬出去之后，他就住到了这个房间——原本是用作婚房的房间，因为他和罗芷言之间算不上愉快的婚姻，三年来，一直只有罗芷言一人孤枕。 小优就睡在隔壁，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子，检查婚后两人才能住在一个房间。慕怀瑾对她的一切都算得上上纵容，他爱她，便任何事情都想随了她的心意。 虽然……慕怀瑾常常有一种奇异的错觉，好似他爱的人，本不该是方小优…… 大概这真的是他疲惫过度衍生的错觉吧。他不爱小优的话，还能爱谁呢？总不可能会是罗芷言吧！ 方小优的生日，慕怀瑾包下她之前说过的味道很好的一家西餐厅，只是在出发去西餐厅的时候，慕怀瑾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罗芷言的模样。 她也是今天生日。 有人为她庆祝吗？有人送她礼物吗？ 他一路想了那么多，却终究也没想到，方小优的生日晚餐，罗芷言会是负责人。 她微微佝偻着身子，脸上是完美的服务笑容，她态度极好，真真是一个合格的服务员。 他和方家坐在位子上为方小优庆祝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后厨，随时待命等待着他们的召唤。 慕怀瑾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眼睁睁看着她被徐怀玉羞辱，看着她平静着一张脸退下，看着她在洗手间里将小优推在地上…… 他忍不住冲了上去，心里又急又气，却分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她明明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整个人靠在墙上，却仿佛瞬间就要倒下。 然后，她也是真的倒下了。 慕怀瑾的大脑空白了两秒钟，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抱起她的身子冲出餐厅，开着车朝医院驶去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她？为什么要在乎一个根本不自爱的女人的死活？他甚至为了罗芷言，连小优的生日晚餐都落下了。 为什么？！ 可是慕怀瑾说服自己，她毕竟是他的前妻。他得要她好好的。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得事情，她必须得好好的看着他得到幸福。 如果他的幸福是和小优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那么不可或缺的，一定是罗芷言的祝福！他要她亲眼看着他和小优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所以她现在不能出事！ 给了自己这种暗示，慕怀瑾心安理得下来。 可是她失踪了！ 付佳婧到处找不到她，也无法打通她的电话，最后，付佳婧求到他面前来。 “慕怀瑾，我知道你不喜欢芷言，你在意的只有方小优，但是你能不能帮忙找找芷言？她爱你，如果看到了你给她的电话一定会接的。” 慕怀瑾本不想帮忙，他为什么要主动去联系罗芷言？ 可是看在付佳婧和自己也算青梅竹马的份上，他勉强给罗芷言打了电话。 关机。 他突然有点慌了。 手机关系，无论打多少个电话发多少条简讯，统统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他调取了街道的监控，可是却在她离开家不久后就断了信息，失去了她的踪影。 好似人间蒸发。 慕怀瑾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明明不该觉得心慌意乱的，他明明该沉着冷静，然后漫不经心的告诉付佳婧，他该帮的忙都帮了，联系不上罗芷言，他也没办法。 可是事实上，他用尽了一切手段想要调查出罗芷言的动态，明知她的手机关机，还是一条条不断的给她发短信，一个一个不断的打电话，就算每次拨打的时候得到的回应都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也没有办法停止自己的行为。 他大概是魔怔了。得不到她安全的消息，他就觉得也许罗芷言没法好好的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这怎么行呢？ 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理智在叫嚣，他现在应该陪在小优身边，陪她挑选婚纱的款式——昨日国际高定的设计师都将他们的设计稿发过来的，就等小优最后的定夺了。他应该全心全意的陪着小优，怎么能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前妻夺取注意力呢？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罗芷言家走去。他一直得不到她的消息，也许最后她其实会自己回家呢？ 他也确实等来了她的回家，在他守在她家门口整整一天之后。 身形消瘦，脸色苍白。 可是他胸口那种浅浅的莫名的心疼还没来得及涌上来，他却看到了她脖颈上鲜红的吻痕。 顿时，什么她的无故失踪，什么焦急什么担忧，都远去了。 她果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只顾着一响贪欢，完全不知道其实有人在为她担心——当然，这种担心的人里面肯定是没有他的，他只是为付佳婧觉得不值，居然交了罗芷言这样的女人做朋友，小优又善良又可爱，和小优做朋友不好吗？ 不受控制的，他说出了许多难听的话。 就像是要将他整整两天的不安焦虑全部发泄出来。 然后在他走进电梯的那一刻，他听到了罗芷言那苍白无力的嗓音。 “慕怀瑾，你真的不再回头看我一眼吗？今天过后，我就要不爱你了啊。” 他停住脚步，回头。 却只看到紧闭的电梯门。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慕怀瑾番外 二 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着，躺在床上的时候，总觉得全世界都是罗芷言的影子。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脸哀泣的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心疼她？ 可是其实他知道那都是错觉。他已经记不清，罗芷言到底有多久没有在她面前哭过了。她总是那样，淡淡的笑着，垂眸低头时会将颊边的碎发勾向耳后，好像不管遇到再让她难过的事情，她都只是一笑而过。 她从来都不哭。 慕怀瑾知道的，她不哭，只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哭了，也没有人会伸手为她抹泪。 他的脾气越来越糟糕，控制不住的发脾气，控制不住的想生气。身边所有人都成了他的出气筒，可是他却连自己生气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焦躁，就像一只失去主人眷宠的猛兽，不管嘶吼得有多厉害，想要证明自己其实很好很安稳，最后也只能在夜里狼狈的蜷缩起身子，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空荡荡的孤寂。 慕怀瑾觉得罗芷言大概给自己下了降头。他和小优大婚在即，可是他满脑子却不受控制的都是罗芷言的身影。每想一次，脑袋都隐隐作痛，可是他就是恍如自虐一般，越是痛，越是将她的身影记得越发清晰。 付佳婧母亲的生日，原本已经说好，不会出席。可是他突然想起，罗芷言和付佳婧感情如此要好，这样的场合，她必定是要出席的。 然后，不受控制的，他出席了原本不打算出席的场合。 周围都是阿谀奉承的人，他勉强按捺着性子，一杯接一杯的来者不拒的喝着酒，视线却一遍遍扫过大厅门口，以便自己能够第一时间注意到罗芷言的出现。 他似乎醉了。 迷迷糊糊的，他走上了付家的顶楼。他许久没来过这个地方，以前他常常和罗芷言一起，在这里看星星。 以前…… 他似乎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像是有人故意将他的过去抹杀，让他只记得自己对罗芷言的不假辞色，对罗芷言的厌恶。 而忘记了，年少时，他也曾那个真诚那个热烈那么疯狂的，深爱过她。 他……真的深爱过罗芷言吗？ 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酒精的催化下复苏，他脑子昏昏沉沉，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言辞。他似乎终于看到了罗芷言，似乎终于和她说上了话，终于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眷念而珍惜的呵护着，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等他再次清醒。 慕怀瑾知道，自己完了。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所有人都说，是罗芷言不择手段的上了他的床，不要脸的献身只为成为慕家的少奶奶。 当时他也这么以为，所以这三年来，他对罗芷言，倾尽了他一生所学，所有难听的词汇。 可是昨晚，是他自己摸索着，从客房，来到了罗芷言的房间，像一只狗一样，想要在她身上落下自己的气味。 他病了，也疯了。 更让他觉得不安的事情是，他的潜意识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他有一种感觉——罗芷言，是真的不爱他了。 慕怀瑾觉得自己越来越暴躁了。 工作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心，常常像一只陀螺一样到处旋转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再晚也无法让自己的精神因为疲惫而放松下来。 最危险的一次，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浴缸边上，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瑞士军刀划破自己的手腕，旁边的电话通讯界面，赫然是罗芷言的名字。 还好他清醒得够及时，简单包扎，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可是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呢？他心底深处到底在渴望什么呢？ 他是想自杀，然后给罗芷言打电话博取她的怜惜吗？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懦弱的想法？ 而且对象还是他一直刻在骨子里讨厌的罗芷言！ 他继续压抑自己的低气压，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可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对自己的商业对手进行无底线的打压，势必要他们没有丝毫翻身的可能。他对自己的下属极尽苛刻，一点点的不如意也能让他暴跳如雷。 好像通过这样的行为，就能发泄出心里那些积蓄已满的负面情绪。 可是，他仍旧觉得烦闷。 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他马上就要和自己最爱的女人携手走进幸福的殿堂，他权势无两，风光无限。 可是他觉得，好乏味。 好像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劲。好像觉得这么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 如果罗芷言不爱他了…… 慕怀瑾瞬间清醒。 这和罗芷言优什么关系？难道他的人生意义还得靠罗芷言这种女人来维持吗？ 心情不好，他在一个酒会上多喝了两杯。 微醺，还不到醉酒的地步。 他踉跄着脚步回到家，在洗手间拘水洗脸让自己清醒。双手撑在洗手台看着镜子的那一瞬间。 他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变得痴狂。 镜子里的自己笑容狰狞，盯着他，语调沙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阿芷不爱我了！” “我亲爱的阿芷，你别不爱我……你只要给我一点点爱，就足够我支撑着这残破的身躯继续苟活于世了啊……” “慕怀瑾，你为什么还活着？你知道吗？趁现在阿芷还没有完全忘记我们，只要我们自杀了，她一定能一辈子都记得我们的！” “一辈子，你知道这个词有多美妙吗？是一辈子的不忘记哦！她会记得我们，我们不会在她的记忆中消失了！” 慕怀瑾昏昏沉沉，听着这道嗓音，他竟觉得，这个想法无比完美。 一辈子，多么让人心动的词语。 能够被罗芷言一辈子铭记着，多好…… 他渴望被她铭记着，珍惜着，爱着。 他转身，眼睛无神的走出浴室。 床头柜似乎有一瓶安定，是他之前彻夜无法入睡时，让医生开的。 他想做一个美梦，梦中的罗芷言会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 啊~真是美妙的梦境呢…… 罗芷言似乎是有男朋友了。 慕怀瑾发现。 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下，好似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一场世纪婚礼。他一手包办了所有的流程，对一切细节都亲自把关，好似对这场婚礼无比上心。可是慕怀瑾知道，至今他的床头柜里，还放着一枚戒指。他和罗芷言结婚的那个夜晚，他亲自将戒指扔到了花园里，后来被园艺工人捡到了，又送了回来。 看，兜兜转转，这枚戒指终究还是没有丢失。可惜它的主人却早已不在了。 他借着送喜帖的名义出现在罗芷言家楼下，还未抬脚走进大楼，就看到罗芷言和莫问肩并肩亲昵的一起走出来。 这个画面他其实已经看过许多次——从那些私家侦探的照片里。每一张，都让他有一种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现在看到了现场版，他却只剩下木然。 好似终于接受，她不再爱他的事实。 他木然的递出喜帖，说了几句自己也不记得的话，然后就回去了。 就像一个失败者一样落荒而逃。 然后开始了自己偷窥的人生。 也终于知道了，罗芷言怀孕的事情。 慕怀瑾觉得自己大概疯了。他像一个精神病人，随时随地跟在罗芷言身后，看着她穿着舒适的出门，手无意识的放在小腹上，脸上带着母性的笑容和别人打招呼。 如果那个孩子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 他焦虑的咬着指甲，不断的来回走动。 罗芷言怎么能怀上别人的孩子呢？他和她结婚三年她都没有怀孕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了！他之前不是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吗？说不定那个孩子是他的呢…… 他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 他开始陷入一种奇异的亢奋之中，他上网查询孕妇的注意事项，开始注意家里尖锐的物体，开始观察街上偶遇的小孩子。他好像真的已经做好准备成为一个爸爸。 然后他亲眼看着莫问和罗芷言一起，笑容满面的走出医院。甚至莫问还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瞬间清醒。 慕怀瑾，你是疯了吗？你居然在渴望着和罗芷言这个女人共同孕育一个孩子？ 大脑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脑海中不断有意识在提醒他，他爱的人是方小优！他根本不在意罗芷言。 慕怀瑾觉得，也许自己是病了。也许他是被罗芷言下了蛊，那个莫问家里不是养蛊的吗？也许罗芷言也跟着学了几招呢？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怎么解释，他对罗芷言的在意？ 夜里，他躺在床上，就着温水服下安定。 他最近在做一个奇怪的幸福的梦，他总是记不清梦中的事情，但是醒来时会觉得幸福，有一种想继续沉沦下去的虚幻感。他记得梦中女子的嗓音，低低的唤他“阿瑾”。 声音像极了当年的罗芷言。 “阿瑾，你爱我吗？” “当然爱啊。” “阿瑾爱谁？” “阿瑾爱阿芷，一辈子。如违背誓言，生不如死。” 慕怀瑾觉得，自己如今，大概是行走在人间地狱了。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暗恋成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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